卻始終有人不願意看清形勢,唐晚秋立刻上前站定在島主身側,十分沒眼色地辯解道:“掌門,我以性命擔保,島主不可能是魔修,更不可能貪圖什麼魔物!”
“閉嘴,”唐堯低低地咆哮道,“唐晚秋,你越發放肆了,縱然出師,你也還是我牧嵐山的人,難道想欺師滅祖不成?”
唐晚秋驟然被無恥的惡意糊了一臉,當即睜大了眼睛,此時,饒是她再自欺欺人也明白了,乍一聽,這位牧嵐山掌門的話說得比周涵正還要冠冕堂皇,卻原來也比周涵正還要來者不善。
唐晚秋的臉色一片慘白,沉默良久,她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就……那就請掌門將我逐出師門吧。”
島主嘆道:“譽滿天下,必謗滿天下,沒什麼,晚秋,你不用這樣。”
唐晚秋緊咬牙關,王八吃秤砣一樣不為所動。
島主還要再開口,卻聽見那站得不遠不近的周涵正在滄海染血之下,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還是不信,島主豈會是私藏的人?唐掌門,你怎知所謂的奇石在青龍島上?說不定與那大魔一同湮滅了呢?難道你們已經查清了那位北冥君出處?”
這言一出,島主的臉色終於變了,他身形暴漲,手掌遮天蓋日一樣地向周涵正扇去,一直面帶倦色、不溫不火的男人終於帶上了怒意:“你主子是誰?”
周涵正狼狽地躲開,半真半假地驚慌道:“我分明在為島主辯解,島主這是何意?”
唐堯橫插一槓,閃身攔在周涵正與島主中間:“怎麼,要殺人滅口了麼?”
這兩位當世大能天昏地暗地動起手來,心亂如麻的嚴爭鳴卻聽見島主耳語似的將聲音送到他耳邊,催促道:“帶你師弟們混在散修裡,趁亂快走,以後不要提起扶搖山,更不要提你師祖——你什麼都不知道!”
電光石火間,嚴爭鳴混亂成漿糊的腦子裡突然理出了一條線索——周涵正分明知道扶搖派和北冥君的淵源,這是威脅。
島主若不肯承認那塊什麼石頭在他手裡,他就要將北冥君出自扶搖派的事追究出來,那什麼石如果不在四聖手上,當然就還在扶搖派了!
有這麼個“心想事成、生死肉骨”之物,哪怕只是沾上一點嫌疑,就註定在風口浪尖上,誰還管你是無辜還是枉死?
嚴爭鳴看著這整個島上的喊殺聲,感覺自己幾乎成了一塊夾縫裡的魚肉,仰面就是無數刀俎。
他心驚肉跳地知道,此時應該背起小潛,帶著同門們馬上離開,可又怎能安下良心來讓島主眾叛親離地擋在前面?
嚴爭鳴一時間僵在原地,竟無從抉擇。
島主突然一聲喝道:“唐晚秋!”
唐晚秋聽了如遭雷擊,臉上神色幾變,最後咬了咬牙,轉頭對嚴爭鳴道:“我護送你們,走。”
嚴爭鳴:“可……”
唐晚秋橫眉立目道:“婆婆媽媽什麼?上一代的事和你們沒關係,別在這礙事!”
李筠心思只可能轉得更快,嚴爭鳴想明白的事,他當然不會想不到,此時唯恐掌門師兄不合時宜地逞英雄,忙叫道:“大師兄,小潛傷著,小師妹還那麼小……你聽前輩的!”
嚴爭鳴茫然地轉頭看向他,這時,他耳畔再次傳來島主的聲音,島主不容置疑地道:“我送你們一程。”
只見半空中與唐堯激戰的島主驀地從口中吐出一個五彩繽紛的小鼎,唐堯一驚,見勢不對,猛地便要退開,卻已而來不及了,只見寶鼎周遭掀起颶風,無差別地掃過地面上所有人,宛如平地起了一條風龍。
嚴爭鳴耳畔“嗚”地一聲,不及反應,人已經被捲了進去,只聽無數驚呼與風聲混在一起,他不知被刮出去多遠,一時頭暈腦脹。
下一刻,嚴爭鳴腰間一緊,一條破布條鬼魅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