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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山莊長老跳腳道:“你簡直走火入魔了!”
卞旭面色平靜:“我獨子身死,自己心境停滯,修為終身不可能更進一步,馬上壽數眼看著不過一二十年,這也是堂堂四聖啊……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了,還怕什麼?”
韓淵化成人形雙臂抱胸,從空中微微落下一些:“怪我嗎?”
白虎長老怒視了魔龍這攪屎棍一眼,繼續道:“殺人本該償命,卞兄,這魔龍千刀萬剮不得贖其罪,可是南疆眼下這個亂局還要他收拾,玄武堂自來光風霽月,就算為了蒼生福祉……”
“蒼生福祉……”卞旭輕輕地笑了起來,“你殘殺吾兒的時候,為何不想想玄武堂也是一方之主,為何不提誰的福祉?”
白虎長老一時語塞。
卞旭再不給他機會開口,森然道:“殺了魔龍,我自會料理這些魔修!”
說著,他便誰也不等,橫劍闖入斬魔陣中,向韓淵撲了過去,韓淵自然不是吃素的,剛要還手,手背上的血誓印卻驀地一閃,空中黑雲警告似的開始翻滾,斬魔陣蠢蠢欲動。
韓淵暗罵一聲,自空中翻身而下,白虎山莊眾人立刻迎了上去,蔣鵬臉上方才一閃而過的清醒再次蕩然無存,好像什麼人短暫地附在了他身上,這會又飛走了。蔣鵬怪叫一聲,眼裡再次只有“北冥”倆字,千萬條鬼影隨著他一同攔住韓淵去路。
正道與正道、魔道與魔道,極其混亂地戰成了一團,也分不清誰是誰。
就在這時,四下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蜂鳴聲,斬魔陣周邊似乎有什麼東西飛快地閃過,稍不注意便被嘈雜掩蓋了。可是別人沒聽見,水坑卻聽見了,她雖然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毛卻本能地炸了起來。
水坑睜大眼睛,正看見韓淵這暴脾氣忍無可忍,拼著挨一道天雷反噬,出手一掌將垂垂老矣的卞旭拍了出去。
卞旭被暴怒的大魔一掌拍出了十來丈,當場吐血。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韓淵手上的血誓印居然沒有反噬。
這代表……什麼?
難道就這麼一會工夫,卞旭就走火入魔,不再受血誓保護了嗎?
韓淵先是一愣,隨即驚疑不定地抬起頭來望向卞旭:“你做了什麼?”
卞旭緩緩地擦乾淨嘴角,一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密集的皺紋爬上眼角眉梢,好像有一把看不見的刀在他臉上亂劃,他眼睛裡有血光閃過,身上圖騰一樣地飄起一圈詭異符咒。
“那是什麼東西?”白虎山莊長老喃喃地問道。
韓淵沒吭聲,握緊了手中的重劍。
下一刻,只見那卞旭突然張開雙臂上舉,大把花白的頭髮好像掉落的殘花,成片落下,他聲音嘶啞如杜鵑啼血,仰天咆哮:“皇天——”
這二字一出,李筠汗毛豎起一片:“他要獻祭?”
獻祭乃是最陰毒的咒術之一,凡人用獻祭之術都能殺人於無形,詛咒之力世代相傳,何況昔日四聖之一的卞旭。
此術一成,他的身體髮膚、三魂七魄、後輩兒孫、終身基業全會蕩然無存。
白虎長老難以理解地吼道:“就為了他那不成器的龜兒子,他要獻祭?至於嗎!”
不……
修士的壽命足夠長,子女親緣淡薄,只要想要,難道不能再生麼?堂堂玄武堂主,會有無數人願意委身於他。
他是為了當年一世榮光,而今日薄西山的玄武堂。
曾經他卞旭之命出口,誰不景仰,而今卻連親子被殺都無從討回他想要的公道。
他被活活困在往昔與今朝中,被盛極而衰的敗落壓死在了裡面。
卞旭最痛恨的人,真的是與他有殺子之仇的韓淵嗎?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