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輛小馬車內,透過窗帷不錯眼睛的盯著富察府朱漆紅的大門,直至未時將闌,方吩咐馬車回了圓明園,向慧珠稟道:“一切順利,凡是在京的王公大臣逗趣恭賀了,就是在外地的官員也都備了禮來……奴才回宮的時候,富察大人和富察夫人正要率領男女賓客朝宮裡的方向下跪叩。”
慧珠暗暗點頭,笑道:“想是這會兒初定大禮已落幕了,賓客也該各自告辭離開。”素心雙手合十,唸了句佛道:“一應彩禮都是主子一手準備的,還能不順利。這掩下初定是過了,只等七月的婚禮了,主子也該動身回宮。”阿杏急忙介面道:“不到十日就是端午,可是把端午過了再回宮?”
慧珠一聽,便知阿杏肚裡的小九九,搖頭笑道:“你呀,八成是嫌了宮裡的規矩大,這才想多拖個兒幾日。”阿杏吐吐舌頭,不好意思道:“也是為主子設想,要不這樣,園子裡的端午宴交給誰去,這肚裡吃的東西,還是經了主子的手,一園宮人才心裡踏實。”
聞言,慧珠不禁斂了笑意,武氏自貶為貴人失去了對福惠的撫養資格,已是淡出宮裡以及京裡的社交圈,除非必要時足不出院門,偏偏在弘曆與茗微的婚旨下了不久,她一反近兩年的常態,在她生辰當日賞了一院宮人酒菜。不想意外就此生,武氏連同她院子裡的宮人共十人,二日腹瀉不止,說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以至後來,武氏放話:“仰人鼻息,終不得安好。”讓慧珠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權當沒聽見,還好武氏從那日後,又安生過日。
想到這裡,慧珠心頭掠過一抹疑惑,武氏此舉究竟是何意?若單是為了抹黑她,這未免也太兒戲了!思索不解,又一次歇去想法,就這剛才的話,說道:“圓明園與宮裡往返一趟,大半日就花去。本宮五月回了景仁宮,圓明園裡的宮務是鞭長莫及,定要人代為掌管。”
多年下來,素心對耿氏的戒心小了不少,遂笑道:“園子裡,就屬裕嬪娘娘當得,她也代主子掌管過幾次,人選倒是不難。”慧珠也是這般作想,也就欣然同意了。
待初五端午過了,二日上午,宮妃晨省過後,慧珠單獨留了耿氏說話。兩人吃了會茶點,慧珠佯怪道:“這兩月怎回事?富察夫人是因與本宮結親,為了避嫌不好過來,怎的你也不來了,看來本宮這座小廟是供不得你這尊大佛了。”耿氏面做惶恐,忙起身下跪,慧珠讓她這般動作呼了一跳,心裡有些怪異,面上卻一派嗔笑的拉過耿氏坐下,道:“好了,都多少年的交情了,還如此客套作甚?說來,本宮這次叫你,是有事予你。”
耿氏早已料到慧珠留她是何事,也不事先表態,待慧珠說了代掌一園宮務後 ,方恭敬道:“能代為掌管一園宮務,是臣妾的福氣,豈是累人,臣妾自當應下 來。”慧珠笑了,又與之說了好一會話,忽見耿氏欲言又止似有為難,納罕道: “你有何為難的地方,只管與本宮說,本宮雖是勢微,也能幫襯一二。”
耿氏心下冷笑,眉宇間卻換上擔憂,輕晃道:“不是臣妾的事,而是有關 娘娘的一些不好傳聞。”
慧珠挑挑眉,示意說下去,耿氏閃開雙目,微微下頜道:〃娘娘可記得初定那日?由內務府送去富察家的彩禮,裡面貂皮、狐皮、獺皮可樣樣齊全,飯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銀盤銀碗銀壺銀碟等亦是樣樣不缺,更不用說綾羅綢緞等物了。”話頓了頓,看了眼慧珠疑惑的目光,解釋道:“雖是合了禮制,但是皇上向來節儉,又用了鐵血手腕讓大臣們還了欠朝廷的銀錢。而娘娘如此奢華、極盡鋪張的辦婚禮,勢必會遭了些口舌。”
聽了耿氏後半句話,慧珠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初定那日極盡鋪張卻是未必,不過是按著皇子娶親備了全禮,京畿貴胄圈賞了面子,讓宴席上座無缺席罷了,並沒有耿氏講的嚴重。但轉念一想,最近的風頭是夠足了,胤禛這月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