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飛過兩隻喜鵲,嘰喳的聲音喚醒了神遊中的慕九。
她清清嗓子看看四下,發覺本就昏暗的龍宮今日更加壓抑。
這裡充滿了囂張,欺騙,不公道,這使她不由懷念起她的小院兒來,那裡有陽光有雨露,最重要的是有忠心和暖心的小星和呆萌貪吃的阿伏,以及還有嘰嘰喳喳嘴碎欠罵而且還潔癖的上官筍,那些瑣碎又充滿煙火氣的日常太幸福,跟這些糾紛真是相隔太遠了。
“這裡沒我們什麼事兒了,我們回去吧。”
她扭頭招呼陸壓道。
搞清楚他們兩邊怎麼回事就成了,冰魄鎖怎麼丟的,還有他們兩家這筆爛帳,都不關她的事。
混完這五個月,她就要回天庭去了。
“慢著!”
才抬腳走了兩步,敖琛突然又站起來,但他卻是徑直走向了原地還未動的陸壓:“你把蠱雕給我。我答應你上書天庭請求撤銷這五個月的懲罰!”
上書天庭撤消懲罰?
她沒有聽錯吧!
慕九驀地折返到他面前:“你當真?”
敖琛凝眉沉聲:“呈紙筆來!”
門外執事官聞聲立刻捧著文房四寶走進。
敖琛執筆刷刷寫完幾行字,而後又從荷包裡取出印璽蓋上,遞給慕九:“你瞧瞧是否當真!”
紙上寫的確是請求撤消誤殺陳平的懲罰,這老傢伙當初那麼拼命地把她拽過來行罰,如今卻又因為一隻破了功的蠱雕願意放她?
“你不打算替陳平伸冤了?”她問。
敖琛搖搖頭,“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我跟雲繾之間,也需得有個了結,敖月也是我的孩子,我必須找到她。”他把手伸向陸壓,“給我吧。”
陸壓沉吟半刻,將玉葫蘆放到他手上。
他接來開啟看了看,隨即蓋上,大步出了殿門。
敖嬌等人默立半晌,也盡都出了去。只有走在最後的敖姜在門檻下停了停,而後又快步走回來:“你真的要回天庭去了嗎?”
慕九點頭:“當然。”
敖姜眼裡頓時有了失落,抿唇看了她兩眼,才又離開。
西昌宮裡便只剩下慕九與陸壓兩人。
直到門外已不見了人影,慕九才轉過身來,看著陸壓:“原來你留下來是因為早就在懷疑敖月。我竟然丁點都沒有看出來。”
陸壓揉揉她後腦勺,沒說話。
慕九又問道:“那真的敖月去哪了?”
陸壓搖頭:“我是真的沒有找到。至少冰湖裡沒有,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慕九默然。
龍宮裡四處與當日來時並無二致。
有了這張文書,總歸是鬆了口氣。
雖然還有點不太敢相信事情真的就這麼定下來了,但這鬼地方壓抑得很,還憋屈到讓人透不過氣,這破事兒了了,她也就可以痛痛快快呼吸了,無論如何都是件好事。
若是當日早能預料到會有今日這番波折,那紫葉蓮就是再好她也不會去採,——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哪怕對於雲家尚有好奇,出了宮之後她也便徑直回營所收拾東西,前後還沒到兩刻鐘便就拖著陸壓出宮去了。
到了水面上,撥出這兩個月來最為暢快的一口氣,便跟越獄似的立刻上了天,馬不停蹄直奔南天門。
一路上清風揚面,說不出的舒服。
雖說這兩日在玉嶺來回兩趟也叫做風和日麗,那份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再沒有什麼比得上重獲自由更快樂,而且最關鍵是,龍宮裡充滿了太多的怨氣戾氣,天兵營雖然也有不少煩惱,但跟這比起來,卻可算是洞天福地。
進了南天門後先去到凌宵宮跟玉帝稟明瞭緣由,玉帝本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