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鳳家大姑娘,怕是被楊夫人和威遠侯夫人算計了。
只是,比起一個不受寵而且已經失了名節的侯府大姑娘。這些夫人們當然更樂意在此事上送威遠侯夫人一個順水人情。
所以明知這其中有問題,這些夫人們卻都不置一詞。
唯有連家的胡夫人,也就是連晴的母親。
同連老爺一樣,胡夫人對連晴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女兒也是異常疼寵,六年前連晴也曾在她面前哭訴過與鳳止歌的爭執,那時胡夫人便對這位鳳家大姑娘有些不喜。這時好不容易看到鳳家大姑娘倒黴,還能送個人情給威遠侯夫人,胡夫人理所當然的便冒了出來。
“哎喲喲,”胡夫人上前走兩步,雖然刻意想表現出自己的遺憾,可眼中那幸災樂禍卻是人人都看得出來,“鳳家大姑娘今年才十四吧,好不容易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卻遭遇了這種事,嘖嘖,恐怕威遠侯府要與楊家做親家了吧?”
胡夫人卻是沒注意到,聽到她說話時,那些先前將一切目睹的小姐們眼中的同情。
就在這時,正沉浸在幸災樂禍之中的胡夫人只聽到身旁傳來帶著驚疑的疑問聲。
“明明是連家小姐落水了,與我何干?胡夫人,哦不對,應該是胡太太,莫不是受打擊太大失心瘋了?”鳳止歌自人群中走出,面上帶笑,聲音似流動的山泉,清澈動人。
連老爺並非官身,胡夫人亦無誥命,按理是不該稱“夫人”的,只是湖州城的夫人們為表親善才如此稱呼的。
只是,如今人們的聚焦點顯然不在這裡。
鳳止歌的話音方落,周圍便驀地一靜。
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將鳳止歌與楊雲浩的事落定的楊夫人差點失聲驚呼。
趙幼君面上早就準備好的痛心亦盡數僵在臉上。
最可笑的,卻是先前說話的胡太太,先前取笑鳳止歌時幸災樂禍的笑容尚未完全退去,卻又因乍然聽聞如此噩耗而悲怒交加,這半喜半悲的表情在鳳止歌看來實在是太精彩不過了。
對於連晴那可期的下場,鳳止歌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先前的挑釁也就罷了,到底只是小事,沒想到她受了教訓還一點也不知收斂,反而想將鳳止歌撞入水中,最後卻落個害人終害己的下場,只能說是自作自受。
“這是怎麼回事!”楊夫人與胡太太同聲喝道。
顯而易見的,與方才以為當事人是鳳止歌時相比,兩人此時面上的怒容與震驚更顯真實。
鳳止歌挑唇一笑,“兩位夫人不是都看在眼裡了嗎,連家小姐在遊船時不慎落入水中,幸得楊家少爺出手相救,才能僥倖逃得一命。雖然連小姐因此失了名節,但到底也救了連小姐一命,連家可真得好好感謝楊少爺,用胡太太方才的話來說。楊家,怕是要與連家結成親家了吧?”
說話的同時,鳳止歌還特意朝胡太太睨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卻讓原本呆若木雞的胡太太瞬間清醒過來,尖叫一聲,衝過去一把將楊雲浩推開。
楊雲浩本來還在因鳳止歌的話而連連點頭表示認同,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推一跟頭,本待惱怒的,卻在想到這位將來便是他岳母時,又沾沾自喜地忍了下來。隨即沉浸在將來嬌妻在懷的美夢裡。
這邊胡太太一把將連晴摟入懷中。又悲又苦地哭出聲來。
“孃的晴兒啊,這是造了什麼孽……”
以為落水的是鳳止歌時幸災樂禍,得知是自己女兒時又是如此的呼天搶地,這胡太太倒是讓眾人好好欣賞了一把變臉的絕技。
哭喊聲之中。楊夫人將給鳳止歌與連晴划船的船孃叫了過來。一邊聽船孃小聲稟報。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鳳止歌,待觸到鳳止歌的視線時,卻又有些心虛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