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寧侯夫人又本就是個喜歡打聽這些的,所以對於趙幼君的身份,以及鳳鳴舞的身世,她雖然不能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也是大概明白的。
在趙幼君被送入慈雲庵之前,汝寧侯夫人對這對素未謀面的母女倒也算是保留著幾分敬意,只不過,在趙幼君入慈雲庵之後,她再想到趙幼君其人時,便只剩了不屑。
有著當朝長公主的尊貴身份,趙幼君也能讓自己落到這個地步,她這三十幾年的日子可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及至後來發生了鳳鳴舞與汝寧侯世子之事,雖然表面上不顯。汝寧侯夫人心裡卻也有種果然不愧是母女的感覺。
如今鳳鳴舞又害得汝寧侯府落得這麼個境地,汝寧侯夫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鳳鳴舞。
汝寧侯夫人不敢要了鳳鳴舞的性命,哪怕鳳鳴舞不被皇室承認,她身上到底也是有著皇室血脈的,就算如今皇上看她不上,但難保哪一天皇上不會想起這個親妹妹的女兒。
當然,汝寧侯夫人也不可能放過鳳鳴舞。
在京城生活了四十年,汝寧侯夫人自然知道慈雲庵是個什麼樣的所在。
在她看來,比起死,只怕送到慈雲庵去感受一下那些早已心理扭曲的尼姑們各種只有想不到的折磨。會更讓鳳鳴舞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這段時間的遭遇讓鳳鳴舞一看到汝寧侯夫人便反射性的想要往後躲。不過她所有的懼怕在聽到“慈雲庵”幾個字時,都化作了最深沉的恐懼與絕望。
鳳鳴舞沒有去過慈雲庵,也並未看過那些傳言中入了慈雲庵便活得再沒了人形的可憐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可這並不能緩解她對慈雲庵的畏懼。
其實鳳鳴舞對慈雲庵最直觀的認知。還是來自於鳳止歌。
鳳鳴舞是知道鳳止歌有多恨自己親孃的。可就是這樣。在趙幼君被送入了慈雲庵之後,鳳止歌便再沒了任何舉動,由此便不難看出。在鳳止歌心裡,趙幼君入了慈雲庵之後便再不需要她做任何手腳。
對鳳鳴舞來說,知道這些便可以從側面知道慈雲庵的可怕了。
對慈雲庵的畏懼在這一瞬間壓過了這些天來所受的苛待,鳳鳴舞抬起她那張新舊傷痕交錯的臉,往日的嬌美再不存在,如今這張臉讓人看了只覺可怖。
鳳鳴舞卻似半點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她匍匐著來到汝寧侯夫人腳邊,一把抱住汝寧侯夫人的雙腿,嘴裡不住哀求道:“夫人我知道錯了,您打我罵我都好,求求您不要送我去慈雲庵,您要是容不下我,直接將我送回威遠侯府就行了……”
只看現在的樣子,又有誰能將她與從前的鳳鳴舞聯絡起來。
鳳鳴舞從前心裡的驕傲,早已在這段時間的毒打與虐待之中被磨了個乾淨。
被鳳鳴舞這般本該是天之驕女的人這般求著,哪怕汝寧侯夫人這段時間以來心情一直陰鬱沉悶,這時也難免多出幾分得意與優越感。
不過,這得意與優越感也存在了片刻,便因想到汝寧侯府的現狀而消失殆盡。
汝寧侯夫人抬腿將鳳鳴舞踢至一旁,描繪得精緻完美的唇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來,“將汝寧侯府害得這麼慘,還想著回威遠侯府做你的千金?你是在做夢嗎?別說威遠侯府已經將你逐出門了,就算他們肯帶你回去,本夫人也斷然不能如此放過你!你還是好好想想,在慈雲庵裡見到你娘時,你該怎樣與她一敘離別之情罷!”
說完,汝寧侯夫人便拂袖而去。
而鳳鳴舞的命運,也被汝寧侯夫人這樣定了下來。
知道鳳鳴舞被送去了慈雲庵,鳳止歌便再沒關注過汝寧侯府的事。
進了慈雲庵,哪怕你以前有再顯赫的身份,也只能任由那些在爛泥裡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尼擺佈,鳳止歌半點也不擔心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