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而不見，聞言少晌，爾雅地笑起來，&ldo;那依你之見，這位小兄弟該賠多少？&rdo;

不知他這一問意欲何為，閒逸居掌櫃擰著眉，看得出這行容貴介的男子遠非少年般可欺，只能硬著頭皮吐出一個高額數目。

&ldo;你這是敲詐！&rdo;聞及驟然長了幾倍的金額，少年卻霎時怒紅了臉。

眼見又是一陣衝撞，一隻手卻適時將他隔開。

立時一道清朗篤定的話語平平響起‐‐

&ldo;我替他賠。&rdo;

第3章 墨玉

&ldo;我替他賠。&rdo;

這一次，怔得不僅是閒逸居掌櫃。

少年驚愕側目。

那男子卻依然面不改色，淡然啟口，迫人之氣迎面徐來，&ldo;他砸了你的店，你弄髒了我的玉佩，我替他賠了你的費用，你就當這事並未發生過，如何？&rdo;

須臾，一枚玉佩遞至面前‐‐正是方才的那一枚。

&ldo;這玉本是我的絛佩，而今雖染汙穢，但憑成色，也足以超過你要的數目。我把這玉抵給你，待日後這位小兄弟湊夠了錢，再去替我將這玉贖回，你看如何？&rdo;

玉佩銜在手裡，莫約三分之二手掌的大小。遍體雪白通透，瑩白的玉體上沒有一絲的雜質。佩上刻著繁複鏤空的花紋，雕工精細，仔細看去是，一隻巨螭圖案，隱在雲霧間，虹光縈繞，揚首欲飛。

毫無留戀地將玉落在掌櫃手中，少年默默望著，心中徒然有點發堵。

即使司空見慣了各種金石美玉，也瞧得出那玉的名貴。瑩白似雪，又渾然天成，比最上等的羊脂都要好上不止幾倍。單憑玉色，不說一個酒樓，即使半個城池，估量著也換得來。

待到一行人滿意歸去的人消失了背影，男子終於轉過身，面向了他。

&ldo;還好嗎？&rdo;他淡聲詢問。

&ldo;多謝兄臺相救。&rdo;少年垂眸道謝，唇間輕抿，一直哽在胸膛的話語脫口而出，&ldo;你不該把那枚玉抵給他！&rdo;

&ldo;無妨。&rdo;男子淺笑，一派溫和，&ldo;姑娘，無恙便好。&rdo;

姑娘‐‐

眉間猛地一跳。

幾乎是同時，彈身躍開了同他的距離。

&ldo;你怎麼知道？&rdo;所有的感激瞬時化為了戒備冷言相向，隱在背後的手甚至已扣住袖中的彎刀。

對方卻只是無謂地側目輕瞥了她一眼，唇角尚且溫和的弧度沒變，只是忽地，多了抹意味不明的嘲弄。

&ldo;忘恩負義。&rdo;他輕輕念出這四個字。

聲音很淡，細不可聞。

可莫名的，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ldo;你說誰！&rdo;她眉目一厲，袖中的彎刀倏地出鞘，筆直地指向了他。

&ldo;你要殺我？&rdo;男子有些意外，卻沒有絲毫畏懼，含笑的目隱約露出譏嘲，&ldo;你可打不過我。&rdo;

是時，不遠處一個少年牽馬而來，&ldo;公子，得走了。&rdo;

&ldo;好。&rdo;他隨口一應，目光又淡瞟了她一眼，轉身走向街口。

&ldo;等等！&rdo;少年揚聲叫住他。

正在前行的腳步站定。

這一次，他終於冷下了聲音，&ldo;姑娘今日，是非要與在下動手不可嗎？&rd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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