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搖頭。意思是宮女或太監?這範圍就大了,有哪些宮女我都不知道,還是先問另一條線,“不是毓慶宮的那兩人裡有貴妃嗎?”
她搖頭,又指著屋外,然後揮舞著手,好像要將我驅趕出去的樣子。
指著屋外,意思是那個人就在外面?趕我走,要我離去。璃!她是想說那個人是靜璃!她先前指了外面又指裡面,因為她不知道怎麼表達那個“璃”字,就用“裡”諧音。她最開始在我手上寫的王字正是“璃”的一半,她只會寫那一半。這個念頭一閃,我心頭湧上無邊恐懼,這時才想起胤禛提醒我的那句話來,叫我對人別太天真,那時候他是暗指的靜璃?我不禁失聲驚叫道:“是靜璃嗎?是她嗎?”
她忽然用力掐著脖子,很痛苦的樣子,既不搖頭,也不點頭,眼珠圓瞪,口中不斷吐著白沫。
我驚得呆了,大叫道:“青鳶,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她用力抓著我的手,瞳孔忽然放大了,身子抽搐了兩下變得僵直,手從我手上滑落下去。
“青鳶!”我用力搖著她,她兩眼還是圓睜,只是眼裡已再無光芒。
這時,門忽然開了。
我不知道是怎麼被拖了出去,也不知道周圍都有些什麼人,她們說了什麼。我眼前只有青鳶臨死前痛苦的樣子。
一直沉浸在恐懼和難過之中,無法出聲,更無法去思考這是怎麼一場陰謀,錐心之痛,讓我感到天旋地轉,一陣窒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暈了過去。
一盆涼水將我潑醒,我才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座大殿上,也許是惇本殿。貴妃高高在上坐著,左側是靜璃,右側是太子妃和太子的一干妾室,唐氏和裴嬛面上都帶著惡毒的笑容,往日我還與她們修繕了關係,但那只是表面的,一旦我有什麼事,她們比誰都落井下石。殿內還有很多太監和宮女,我幾乎都不認識,不知道要害青鳶的人在不在其中。
“林芷陌,你從實招來。”貴妃冷厲的聲音從遠處壓了過來。
說什麼?我還能說什麼?這就是一場陰謀,一個陷阱。可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出事?還連累了青鳶,連累了我在宮裡最親的姐妹。我想著她早晨還活生生的,要我歇著,她幫我去送月餅,我怎麼也想不到竟是讓她走入了絕路,怎麼也想不到早晨聽到的就是她最後的聲音,見到的就是她最後的笑容。一想到片刻之前,她死在我面前,依稀還能感覺她留在我手腕上的力度,可是卻已是陰陽兩隔。我只感到心裡一陣絞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聽不見本宮說話麼?”貴妃再次厲聲道,“可是青鳶負責送月餅一事?你老實回答。”
青鳶已經死了,總不能讓她死都帶著冤屈。我努力控制著悲憤的心情,垂著頭道:“是奴婢負責。”
“那為何又是青鳶送來?”她的問題明顯是在引導我入套。
可我只能如實答道:“奴婢今日不舒服,所以讓她代送。”
“意思是送來的月餅是你準備的?”她的圈套已經更加明顯。
“是。”我承認道。
“那事情已經很清楚。”她的聲音又冷了兩分,“那些月餅是送給毓慶宮的主子的,你在其中下毒,竟讓青鳶來做待罪羊羔,好在是被幾個宮女誤食了,主子們沒事,事情敗了,你竟然還殺人滅口,將青鳶也毒殺了。”
“奴婢沒有做過。”我怎麼也不會承認。我怎麼會害青鳶?我多希望沒有讓她幫我送月餅來毓慶宮,多想這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
“你還想抵賴?”她冷冷道,“已經查出來你給青鳶的飯菜裡下了毒,她是被你毒死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奴婢只有一句話要說。”這裡不是講理申辯的地方,我也無需和她們辯解,抬起頭看著她道,“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