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傳來蘇蓁懶洋洋的聲音:“你不必如此,我和衣躺著呢。”
蘇蓁說出來如此簡單,可是這馬車車廂變成了床,秦辭的腦海裡還是剛剛的畫面。
之前覺得自己偷進了人家的院子都沒什麼不好,現在卻覺得,同坐一個馬車車廂不好,甚是不好,這是頭一次這麼覺得,就算是未婚夫妻,也有大防。
秦辭聲音小了一些,說道:“可是,可是你幹嘛要這樣躺著呀?這這......”
蘇蓁不以為意的說道:“當然是躺著舒服呀,不然還能為啥?前往蜀州的一路上都是要走陸路,中途不用換趕路方式,這不得把我屁股坐麻呀,還得是躺著,這樣躺過去最舒服了,就算是有點顛,也沒關係,我還能美美睡上一覺。”
秦辭聽完這個看似不合理卻又十分適用的解釋,只覺得十分蘇蓁,不愧是她,不然哪個大家閨秀會如此不要形象的。
蘇蓁表示:我可以。
不過蘇蓁不知道的是,過幾天馬車跑起來,就是躺著也照樣顛。
秦辭:“你這樣也不怕有人突然闖進來,萬一別人看見了,可就不好了。”
蘇蓁翻了個身,“有什麼不好的,除了你,誰敢闖進我的馬車?你要不要一起來躺會兒?”
蘇蓁發出了邀請,秦辭嚇壞了,“不了,我突然覺得還是騎馬更涼快,視野更開闊一些。”
蘇蓁無聲的笑了笑,只知道:“真是有福不會享。”
馬車沿著官道一路先向南走,遇到的熟人都只以為秦辭是又一次要送著蘇蓁回江南鄉下了。
殊不知人中途直接一個轉向朝著西南方向走了,一路上,大部分時候能住上客棧,也有運氣不好的時候,只能露宿野外。
這時候,蘇蓁的馬車車床就十分方便了,至少她可以不用睡在外面,還能免去蚊蟲的擔憂。
其他人可就不行了,蜀州雖不像滇南地區一樣,蛇蟲鼠蟻多如牛毛,可越往這邊走走,隨著天氣的變化,也越來越悶熱,少不了有蛇蟲。
一行護衛有好幾個人在一片竹林休息的時候,被毒蜈蚣給咬了,蜈蚣這東西咬了人很多時候不會致死,但即使將毒素清除了,傷口也會奇痛無比。
幸虧蘇蓁別的東西都是精簡,能不帶就不帶,唯有這藥是沒省的。
“真是的,讓你跟我起在馬車上擠擠,你不願意,現在好了吧,堂堂大將軍被蜈蚣咬了,我要笑話你一輩子。”蘇蓁一邊給秦辭上藥,一邊嫌棄道。
是的,秦辭也被咬了。
這是他的失誤,沒來過這裡,主觀就認為竹林要比樹林雜草少,安全要高,實際上並非如此。
好在咬了秦辭的蜈蚣只是一隻嫩蜈蚣,傷口看起來並不駭人。
眾人只能連夜搬離此處,一行人弄的好不狼狽,尤其是那些被咬的漢子們,各個痛呼哀嚎。
上戰場挨刀子也比這種毒蟲咬到身上來到的好,奇痛無比。
秦辭眉頭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下次咱們還是找個破廟或者廢棄的屋舍吧,這次是我思慮不周,在外面確實突發情況太多了。”
這次就是,睡著半夜好好的,居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這麼多的蜈蚣,若不是爬到了人的身上觸感到了不對勁,換了普通人,怕是說不準真的要被咬死在這丟掉半條命。
想換個地方,可偏偏,有句話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當你倒黴的時候就不止會倒黴一件事。
車馬剛行到均州地界,就遇到了連綿的大雨天氣,一個能落腳的客棧都沒看見,只能就地在附近的城隍廟躲雨。
城隍廟是破的,就在城隍爺神像的上方,滴滴答答的雨水順著神像流在了四周,有的則滲入了地底。
四面漏風,不斷的有雨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