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一下李侗,見其衣冠楚楚,清秀的面孔雖然稚嫩卻隱含威嚴華貴之氣,便深吸一口氣,旋即帶著眾人拜伏下去:“下官楊奇等拜見定王殿下!迎接殿下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少年李侗身著只有皇子親王才能身著的黃色王袍,頭戴逍遙冠,身材修長,眉目清秀,整個人看上去貴氣中還帶著幾分儒雅飄逸。
李侗微微一笑,擺了擺手,和聲細語道:“楊使君、諸位請起!本王奉旨來江寧傳詔,聽聞諸位在望江樓上飲宴,所以就冒昧直接來此,倒是打擾了諸位的雅興了!”
“下官等不敢!殿下請入席!”楊奇和宋寧趕緊陪笑著吩咐下人為李侗和張曉設下席位。
李侗笑了笑,又指了指張曉道:“這位是朝廷監察御史張曉張大人,此次張大人奉旨赴任江南,與本王在江北渡口偶遇,所以就一併前來了。”
楊奇等人旋即將狐疑的目光望向了張曉。
對於張曉,他們很是陌生。一個朝廷的監察御史,好端端地跑到江南來做什麼?赴任江南?楊奇心裡掠過一抹深深的疑竇。
又是一番客氣寒暄。
這個時候,孔晟緩步走來,向李侗拱手為禮,淡淡道:“孔晟見過定王殿下!”
李侗滿臉堆笑,立即避在了一旁,竟然避過了孔晟的行禮,這讓楊奇尤其是宋寧等人看得有些發愣,孔晟雖然是郡王,但李侗可是皇子、親王,爵位身份都在孔晟之上,接受孔晟的禮拜非常正常,但這位少年皇子卻為何有些不敢接受孔晟行禮的架勢?
但接下來李侗的行為又讓在場所有人大跌眼鏡。
李侗神色一肅,突然向孔晟長揖下去:“學生李侗,拜見吾師!”
李侗這一聲“吾師”聽得楊奇這些人目瞪口呆。
昔日張皇后透過皇帝,讓李侗拜孔晟為師,學習詩文。雖然孔晟一直不肯接受李侗的拜師禮,但兩人之間其實還是有幾分師生情誼的。至少在長安權貴圈子裡,人人都知道少年李侗是孔晟的學生。只不過,李侗在皇子中並不顯山露水,只是因為張皇后的存在,才顯得有幾分關注度罷了。
孔晟笑了笑,也避過了李侗的行禮:“殿下何必如此?殿下請入席吧!”
這孔晟竟然是定王殿下的老師?這……宋寧心裡咯噔一聲,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浮上心頭。而對於楊奇來說,孔晟能為皇子之師,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這定王雖然並不起眼,但卻是皇后的嫡子。皇帝和皇后在困難的時刻相互扶持、相依為命,共過患難,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皇帝將李侗交給孔晟教導,這至少表明皇帝的信任絕非一般。
李侗點點頭,卻是將目光投向了站在角落裡神色各異的紀國三女。紀國面帶不滿之色,冷哼一聲。她對李侗拖延不來江寧的做法很是不滿,到現在心裡還有幾分生氣,所以也不來跟李侗見禮。蘇和楊雪若想要上前拜見,卻又被紀國所阻攔。
李侗笑了笑,主動向紀國三人行去,抱拳一禮:“紀國姐姐,還在生小弟的氣嗎?”
紀國冷笑起來道:“民女豈敢生定王殿下的氣?”
李侗苦笑:“紀國姐姐,你這樣說簡直就是折煞小弟了。好了,既然諸位都在,還是先宣佈父皇詔命罷!張大人,你先來!”
畢竟宣詔是李侗的真正使命,他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履行使命,否則就是抗旨不遵。當然,張曉也是欽差,也有宣召的使命。兩人誰先誰後,都不是問題。
張曉也沒有推辭,立即從懷中掏出皇帝的聖旨來,長身而立,面色凜然宣讀道:“江寧郡王孔晟接旨!”
孔晟站出來,拜了下去:“臣孔晟,接旨!”
“……擢升孔晟為兩道經略使、驃騎大將軍,設立江南大都督府,總領江南山南兩道兵馬,賜雙旌雙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