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了耶!
錢盈盈一手支著下頷,一手無聊地撥弄著眼前的算盤,腦海中還不斷地迴盪著這個她早就已經知道,而且應該接受的事實。
“小姐……”香聞在數不清第幾次被徹底忽視之後,終於忍不住地揚聲喊道。
但縱然揚了聲,可不理她的主子還是不理她,顯然她的心緒早已經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看著主子這失神的模樣,她遺在盤算著該怎麼讓她家小姐回神之際,她們頭頂的樹梢在一陣輕晃之後,突然落下一個人影。
彷佛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原本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應該失聲尖叫的香聞只是沒好氣地瞪了那個人影一眼。
對於香聞不佳的態度,慕意龍什麼都沒說,只是用更簡單、更快速的方式——
揚掌,然後往錢盈盈的後腦勺落下。
“喂,你……”這個人很過份耶,怎麼可以就當著她的面欺負她家小姐,他真當她是死人啊。
香聞的抗議聲都還來不及脫口,被巴得一陣頭暈目眩的錢盈盈已經一躍而起,一雙手想也沒想地就運勁於掌,凌厲的掌風眨眼間往慕意龍身上招呼去。
輕輕鬆鬆地擋下這一掌,慕意龍的嘴裡還不斷地犯賤。“嘖嘖嘖,還端莊賢慧外加有交易手腕的錢家大小姐咧,我看啊,說是河東獅還差不多。”
“你……”真是氣死人了,她氣嘟了紅唇,拍出的掌更加凌厲。
但不論她怎麼打,他就是有辦法左閃右閃地讓她的掌堪堪與他擦身而過。
打了好一會兒,錢盈盈終於氣喘吁吁地放棄了,她雙手扠腰,一雙水眸惡狠狠地瞪著他,說道:“你這陣子又死到哪裡去了?”
“丫頭,對師父說話可要禮貌些。”他臉上雖然還是那抹可惡的笑容,但要是仔細瞧,不難看出那笑容之中滿溢的寵溺。
“誰是我師父啊,大言不慚!”錢盈盈不給面子地冷哼一聲,但眸中笑意卻逐漸揚起。
“不是師父就不是師父嘍,反正你這小丫頭也不是個好搞的徒弟。”雙手一攤,慕意龍的語氣中含著濃濃的挖苦。
哇,都已經休兵止戰了,偏生還有人要輕啟戰端!她美眸一瞪,拒絕再次上當。
“懶得和你吵,說,你這陣子又跑到哪兒了?”她盛氣凌人地質問著。
他拿她沒轍地搖了搖頭,這丫頭可是愈來愈精明瞭。
“我還能去哪?一個人四處為家,天地飄泊,這回是跟著‘天地號'去了南洋一趟。”
瞧那慕意龍說得輕鬆恣意,彷佛自己的出遊沒啥大不了的,但錢盈盈卻是聽得兩眼發直,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渴望。
天地號是他們錢家的一艘貨船,專司運送一些珍貴的香料,好供朝廷及富貴人家使用。
每次瞧著它揚帆,她都會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跳上去的衝動,只是……身上的枷鎖太重,還不到時候,所以也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它遠揚而去。
“又見著了什麼有趣的玩意兒嗎?”完全忘了自己剛剛的怒氣勃發,錢盈盈一臉興匆匆地拉著慕意龍的衣袖,開始追問著他此行的所見所聞。
“當然見著了許多有趣的玩意兒啊,而且還親眼看見許多中原不曾瞧過的香料,還有那真正頂極的龍腦香……”
兩個人就這麼一來一往地問著答著,那親暱而不避嫌的態度全清楚地落在屋簷頂端一雙銳利深沉的眸子之中。
哼!
果然不是什麼好姑娘,要真是好姑娘,哪能這樣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他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反正交易是她提議的,而他只是順著她的遊戲玩,至於這其中能玩出什麼樣的變化來,自然也算是他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