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已經背叛了兵盟,趁機向夏鴻淵復仇,卻是失敗,此時情勢又紛亂上三分,不過夏鴻淵之後是死是活,對兵盟眾人的觀感必不會好,少不得便要出手對付他們,眼下舉措,務必在於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拖著受創不輕的身軀,幾步衝向居雲軒門口,臨了走過愚痴所留血字一旁時,心中動念,想要將其擦去,然而莫丞猶豫片刻,終覺現在若有人去和那夏鴻淵攪局,對兵盟是利非害,故而他一甩衣袖,抽身離開,卻沒有動那灘字跡。
莫丞身似鷂鷹蹁躚,化作長空一點,小心翼翼的飛向山崖一邊,在那裡,木炎夕摔兵盟十幾名劍客正等著接應他。
原來先前他一己化三身,正是引開了朱楊四相中的三人,使勤政樓中唯有少陽劍在那兒守衛,之後木炎夕出現,復引走少陽劍,她與莫丞三身分別在樹林中帶著朱楊四相一通亂轉,一直到甩開了這四相身影,莫丞這才這回去去見那夏鴻淵。
眼下他匆匆趕了回來,木炎夕見他雙臂伸展,鼓袖御風而舞,幾下俯衝,落到山崖這邊,只見莫丞身子一個踉蹌,早有一名劍客將其扶住,並問道:“莫丞,怎麼你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莫丞擺擺手,出聲道:“我無礙,眾人聽令,急速撤出居雲軒,趕去與魔教厲千仞對峙的盟主那邊……。。”
“嗯?”兵盟眾劍客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木炎夕出言問道:“莫丞,我方還有這許多人馬,何故如此慌張,莫不是出了什麼重大變故?”
“幾句閒話說不清楚,總之此地再多爭鬥,對兵盟及盟主已經毫無益處,眾人快退,莫在磨蹭!”莫丞眼神掃過,眾劍客無不心中一凜,原來平時這莫丞分外親和,多與兵盟眾人打成一片,可是近日觀其神情,乃是不一般的慎重小心,眾劍客道聲諾,各自御劍,便向山崖外邊衝去了。然而那木炎夕,卻是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
莫丞一把抓住木炎夕的胳膊,道一聲:“快走吧!”
卻見木炎夕忽的一下抽回手,卻是後退了數步,與其拉開了距離,只聽她質問道:“你為什麼不問問冠玉何在?”
“唉!”莫丞聞言面上一愣,卻只有哀嘆一聲,那木炎夕又是說道:“我三人來時互相在對方身上安置了命火,如今冠玉命火消散,你卻隻字不提,可當兵盟星劍都是一家人?”
莫丞聽她這麼說了,又是嘆一口氣,旋即正色道:“今日情勢緊急,左右無奈,不得已先撤出此地,莫丞再次發誓,待回得東崑崙重整旗鼓之後,定要追究誰殺害冠玉一事。”
“好!”木炎夕忽然慘笑一聲道“你這麼說我便放心了,那你去吧……。”
“木炎夕,你要幹什麼?”莫丞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一臉驚訝的向其望去。
“沒什麼,只不過找一個人,算一筆賬罷了。”木炎夕淡淡的道。
莫丞還要再勸,只聽木炎夕說道“我為恢復功力,強行服下了火烈丸,如今壽數,尚不滿三年了,其後更要受烈火焚身之痛而死,莫丞,我做了這麼多,就是要報仇,如今仇人近在眼前,請你成全我……”
莫丞怔了怔,望著眼前這紅髮女子,懸崖邊上,海濤依舊,勁風吹過,木炎夕紅髮招展,似鮮紅的火焰,也正契合著她如火熾烈的性子。
他嘴唇翕動,想講些什麼道理,然而望了望木炎夕,卻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輕聲道了一句:“你保重!”
此話說完,莫丞頭也不回,身子又化作展翅蒼鷹,一個健步躍出山崖,劃破長空而去。
木炎夕凝立在懸崖邊上,望著這從小一起長大的昔日戰友身影遁去,化作碧空中的一線,轉至隱沒不見,她在心底對他出聲道:“別了,莫丞。”
繼而她身子流火,化作一團治劣火焰,也破空向居雲軒前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