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沒說話。我暗自掐了他一把,他也沒反應。
拜託,好歹同行一場,不要這麼見死不救好不好?
“原來是你小子嘴巴犯賤!”那大漢聽我這麼一說,又見夏南胤現在還在吃著棗子,自然而然的就認定了那帶碎青棗的口水是他吐的,手腕一轉就將那釘鎚伸進來指著夏南胤,“一人做事一人當,是個男的就不要躲在你媳婦後面跟個娘們似的。你下來給老子磕個頭,賠點醫藥費,壓驚費,耽誤老子行程費……老子就放你們上路!”
我嘴角一抽,敢情這是個來誆錢的?的確看夏南胤這副細皮嫩肉,白臉紅唇的文弱書生模樣,擱哪都是流氓土匪打劫勒索的首要物件,只是這位大漢明顯不懂得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他要是知道他面前這位文弱書生到底有多麼可怕,這會恐怕都要尿出來了。
見夏南胤不打算出手,我只有硬著頭皮自己上,藏在袖裡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擠出幾滴眼淚,哭著將身子一轉。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假惺惺的撲過去,向那大漢求饒,假抹了一把淚道:“我家相公身子骨弱,性子也倔,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他一回吧!”
那大漢還算有些惻隱之心,扶起我把我拎到馬車外面道:“小娘子,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不要插手,老子保證不傷他性命就是。”
到了馬車外面,視野一開闊,我才看到旁邊的一棵大樹下還有十多個衣著各異,手持刀劍的男人正在喝酒聊天。他們的旁邊還停著四輛馬車,我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在瞥見那其中一輛馬車後,頓時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腳下一軟。
那馬車外頭坐著一個束髮的少年,紅袍黑靴,披著一件毛色鮮亮的狐裘大衣,迎著林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手中抱著一缸酒罈子喝著酒,半吊的眼睛直視前方,也許是覺察到我的視線,目光突然往我這邊一轉。
是凡紅昭那個神經病!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兒遇上紅蓮谷的人。我踢到他蛋的事情他還沒找我算賬,更何況我現在身邊帶著一個夏南胤,要真對峙起來無論怎麼看也不妙啊!
我連忙抬手,低頭,拉袖子,擋臉,腳步也開始移動,幾步小跑回馬車旁邊,看見那大漢已經毫無懸念的敗下陣來,正跪在地上和夏南胤求饒。
我顧不得管他,麻利的爬進馬車裡,一邊爬一邊拽車伕的手,“快快,快走!”
“等等!”
後頭一個聲音響起,與此同時還有一陣風聲急速的逼近,我一回頭,避開一道掌風,手腕卻已經被人用力的一把扼住,我才剛剛看清凡紅昭那泛著怒意的雙眼,身子就被他猛地往外一扯。
我都已經準備好整個人被他扯出去摔個臉朝地,身後夏南胤卻突然飛快的伸手將我一拉,雖然拉是把我拉住了,只是我一隻胳膊被凡紅昭扯著,另一隻胳膊被夏南胤扯著,兩個人都拼了力,至於受罪的,當然就是中間的我了。
凡紅昭又用力拉了我幾下,發現拉不出去,皺著眉往馬車裡望了一眼,“什麼東西?給小爺放手!”
我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壞了,凡紅昭這蠢貨連夏南胤都敢罵,我想我現在該擔心的是他的小命問題了。
萬萬沒想到,夏南胤不知道哪條筋搭錯了,還真的突然一鬆手,沒了那股僵持的力道,凡紅昭又用力過猛,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扯著我兩個人咕嚕嚕的一起滾了出去,被我壓著摔到了泥土地上。
“我——靠!”
凡紅昭一聲怒吼,一手支撐著地面坐起來一手將我往外推,“三娘!你他媽吃狗膽了是不是!”
我也狼狽的爬起來,糊了一頭的泥,一邊拍頭髮一邊往後縮,“明明就是你拉我下來的好不好,你不要血口噴人!”
他挽起袖子作勢要揍我,“你還敢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