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留給眾弟子的,只是一個可以望見的上限,而到了這裡似就沒有前路了。
照理來說,此事大可以隱瞞下去,但少清派並沒有如此,反而將這些告知了門中每一個有意攀登大道的修士。
有些人在知道往上行去,很可能會碰觸到一個頂點後,雖不至於消沉,可難免就此失了銳氣,可有些則是堅定不移,認為自己只要斬去了過去未來之身,得了永壽,那麼不管玄石多少載才出現一次,可只要等了下去,終究是有機會的。
嶽軒霄現下得了玄石,他有自信過此關隘,而少清門中只要有一人成功,那說明這條路是走得通的,就可以此砥礪後輩不斷奮進。
張衍笑了一笑,道:“道友不必謝我,我兩家自九洲以來便一直攜手對敵,本來若不是那位道友相贈,下一枚玄石若得現世,尋到之後也該當是給予貴派的。”
嶽軒霄搖頭道:“那還不知多久之後,我等雖是永壽,可門下之人卻非是人人如此,有許多長老弟子故去之前只望能見得宗門出一位真陽大修,現在能讓他們有所期望,也是好的。”
張衍微微點頭,他自也能理解少清派弟子這種希望宗門強盛的心思,少清是多少年來都與溟滄派並列為大派,雖現在別派也是拿溟滄與少清等同而論,可實際上由於他的存在,溟滄派已是遠遠凌駕在少清之上了,這著實激得不少少清弟子都是拼命追趕。
不過這在他看來反是好事,溟滄派一家獨大,長久下去,難免會使得弟子矜驕自大,有足夠分量的宗派在後面追逐磨礪,只要兩派上層拿捏好分寸,那麼對彼此都有益處。
嶽軒霄沉吟一下,道:“嶽某今得此枚元玉,回去便會閉關,昆始洲陸下回若再得此物入世,那我少清當是退出爭奪。”
張衍點了點頭,溟滄、少清兩派都不去爭此物,對諸派來說這也算得上是一樁好事,他道:“那嶽掌門以為,若再得元玉現世,哪一派道友較為合適?”
這次機緣既然是少清派主動讓出來的,理當由少清派來決定歸屬了。
嶽軒霄略作思忖,便道:“此無需由我來定,再過數載,就是諸派鬥劍,可由除我兩派之外的勝者拿去,如此最為公允。”
張衍笑了一笑,嶽軒霄此議一出,諸派相信定要為此掙破頭皮了,不過他對此也並不反對,山海界現在靈機豐沛,再兼昆始洲陸外物無盡,九洲諸派之勢縱然遠超以往,可也是少了一分奮進拼鬥之心,若以此物為賞,這一潭平波相信一定會被攪得沸騰起來。
正事已了,再言語幾句之後,他便與嶽軒霄道別。至於那位疑似少清祖師之人,他並沒有與之說及,其人既然不現身,那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他不必去多事。
心意一轉,他又回到了渡真殿中,待坐定下來,他心中微微一動,彷彿感覺到了什麼,立刻推算了一下,卻是發現未來竟有不少天機因果著落在了山海界內,且不僅僅是山海界,諸天萬界都有靈機大興之兆。
他感覺有異,當即凝神默算,霎時心意跳出此方現世,立於高處俯察,不一會兒,待眼目再度睜開時,眸中卻是幽光隱隱。
方才他看過一遍後,發現不止是眼前這處現世,就算那三域造化之地,乃至塵姝背後那處現世也同樣出現了這般情形。
若是推而廣之,或許凡是寄託於造化之地的現世現下都是如此。
這事情看起來就很不尋常了。
他心下思忖道:“莫非是諸有被吞奪之後的氣機應發?”
這是有可能的,先前無數現世和不少造化之精被那位存在吞奪,甚至不少煉神修士殘存在虛寂之中的法力痕跡都是被這位排擠掃蕩,現在其人這一去,必然又會牽動諸有,導致此事發生。
可他總是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於是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