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人點了點頭,打個稽首,鄭重道:“若有事需陶某出力,一封書信便可。”
張衍笑道:“少不得有勞動道友之時。”
他也是一禮,便坐回了車駕,兩條蛟龍一抖身軀,漫起風雲,往東陸回返。
一日之後,張衍目光向下一掃,指著一處島嶼到,對著汪氏姐妹二人道:“那處是祈封島,昔日為師為尋那成丹寶藥,就是由此海,而今一晃過去,已是五百載了。”
汪氏姐妹不由朝下多看了幾眼,卻是不由想到,自家老師沒有洞天真人為師,而今卻能修煉到如此地步,想起其中所歷萬般艱辛,也是心起激盪。
張蟬道:“老爺,姜道長似在這近處修道,老爺此次回來,可要小的前去通傳,喚他前來相迎?”
汪采薇道:“恩師,此些年中,子宏師弟在瑤陰小界之中修行,而韓師弟則是去了碧羽軒修道,姜師弟這些年來也只回門兩次,不如我姐妹前去知會一聲,喚他等來山門拜見恩師。”
張衍略一思索,點首道:“如此也好,你等一路小心就是。”
汪採婷眨眨眼,道:“有恩師在此,看誰敢對我姐妹不利。”
張衍笑道:“天下能人何其之多,莫以為有為師在就可惹是生非,速去吧。”
兩姐妹頓首一拜,就下了車輦,駕罡風而去。
蛟車仍往東行,這回出去不遠,卻見一座海上浮有一座青山,雲堆雪砌,仙禽飛繞,有不少修士駕得遁法出入,觀勢頗為興旺。
他稍稍一轉念,已是知其來歷。
此是從小界之中遷出的渡塵宗一門,掌門殷照空也是根底深厚之人,可惜被困束小界之內,故而止步三重境前。
他記得這位殷掌門壽數也有七八百載了,而今過去近三百年,未見有洞天之氣,若無延壽之物,怕是隻能投去轉生。
至於藏行納氣,那是絕然不會的,這等方興未艾的宗門,若有修士入得洞天,只會大力宣揚,告諭四方,不會遮遮掩掩。
實則這也在他預料之中,修士若不得至法成道,欲成洞天,終究還是要仰賴靈穴,便無此物,也至少需得不少丹玉。
如此就算成法之後,也要靈穴供養,否則哪怕資質再高,根性再厚,也是無用。
古往今來,怕也只有一人例外,那便是沈崇沈真人。
廣源派並無靈穴,這位真人竟是以莫大毅力,踏遍九洲,蒐羅丹玉,竟被他得以成就洞天。後又以丹玉為注,四處尋同輩鬥法,以此籌措修煉資糧,不知經歷多少生死搏殺,這才修至那破界飛昇之境,其修道之路,可謂一路自那爭鬥殺伐中得來。
張衍想到此處,有感此位先輩矢志大道,披荊斬棘的不屈之念,心胸之中也升起一股豪氣,望著東華山川水陸,負手吟道:“此身入道五百載,志氣長存星斗移,當嘯長歌舒胸臆,雲霄一氣動天地!”
隨聲一起,雙袖一振,乘風而上,將法相展開,倏忽侵略萬里。
他這一動,海波翻湧,天中頓現悶雷電光,浩蕩之氣經天橫過,罡風清氣自西而來,直欲撼動東洲。
這一剎那間,所有臨海門派頓覺靈機如潮而動,太昊、南華兩派洞天真人皆是驀然驚覺,心下驚異,“是海上哪位同道來此?好生強橫的法力。”
溟滄派,浮游天宮之中,掌門秦墨白忽自定中醒來,微一感應,目中有精芒電光隱動。他沉思片刻,把拂塵一擺,沉聲道:“傳我法令,門下諸真速來殿上,不得遲延。”
悠悠磬鐘之聲響起,傳遍龍淵大澤。
不多時,十一道清光雲氣自各家洞府升起,齊往正殿而來。
往日溟滄派諸真出行,多是分身化影而至。便是上殿議事,為免動靜太大,也是蔽去自身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