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職司權力很大,丹鼎院下,凡有不規之處皆可監查,但此職安排下去卻是無人有異議。
在外人看來,一來張衍現在是周崇舉的入室弟子,真正的嫡系,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不值得去得罪;二來丹鼎院事務千頭萬緒,張衍新來,不明賬目,不會煉丹術,更不懂辨識草藥,分不出丹藥優劣,就算下面那些人暗中做手腳他也看不出名堂,所以就算是另兩名副掌閣對此也是默許。
丹鼎院這裡佔地廣大,是上院之外的另一塊陸洲,洲上大部分都是藥田靈峰,連大澤之邊上也是殖養各種水生靈草,張衍一路飛來,發現陸洲各處還有翻江力士,蹈海力士,搬山力士來回巡弋。
他不禁心中一動,摸了摸袖中,那裡有一塊喚命玉符,符中有力士一絲精血元靈在內,一聲令下,臨時可調三十名蹈海力士,五名搬山力士為他所用。
此時前方德檀閣頂上脊簷隱隱在望,他卻突然聽聞“轟”的一聲,一道白芒嘯空而至,眼見將要從自己身邊擦過,他連忙操舟躲避,哪知道那道白芒中卻有人大叫了一聲:“滾開!”
只見一道紅芒劈頭砍了下來,張衍目光一閃,果斷棄舟,只聽“咔嚓”一聲,飛舟便被斬成兩段,他體內清氣一轉,從空中緩緩飄落下來,白芒中有人“咦”了一聲,那道紅芒轉了一圈又對準了張衍,好像隱隱作勢要將他劈落。
張衍臉色一沉,伸手入袖,正要出手,這時卻聽那白芒上另一人道:“別玩了,小云的命要緊。”
那人在空中哈哈笑了一聲,道:“便宜你了。”白芒一轉,便往德檀閣院中落去了。
張衍飄落地面後抬頭一看,發現並不止這一道白芒,前前後後共有二十多道各色光芒衝進了德檀閣,他拍了拍衣襟,眯眼看了看前方,冷笑一聲,也往那裡走去。
到了院中,發現那些光芒實則是各色奇形異狀的飛舟,而落在這裡的這群人大約二十多個,俱是十三,四歲童子少女,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當先一個少年單手懷抱一隻靈獸,拍著櫃案叫嚷道:“此是蘇師兄的紅毛靈螻,不慎被飛熊丹煞所傷,晁老兒,快點拿把‘泰華丹’來,我好醫治。”
德檀閣掌閣姓晁,向來處事圓滑,從不輕易得罪人,此刻苦著臉道:“小祖宗喲,這泰華丹一年才出三爐,還要分送到各位仙師手中,拿一粒出來已是謝天謝地,我到哪裡去給你找一把……”
少年有些不耐煩,叱喝道:“廢什麼話,有多少拿多少好了!”他後面的少男少女也是一陣喝罵,但晁掌閣也不敢回嘴,連連點頭稱是,腳下卻不挪動半步,只是向旁邊的管事使了個眼色,管事會意,立刻跑了出來。
張衍站在門口,看了看那隻靈獸,發現這東西又像犬又像羊,頭生四條盤角,渾身如火紅色一般的皮毛,只是此刻奄奄一息,像是遭了什麼重創,此刻正好那個管事跑了出來,卻被他一把拉住,指了指裡間,道:“我乃張衍,這些人是何來歷?”
管事原本急著去找幾位掌院,卻不想被張衍阻住,正想發作,不想聽到“張衍”兩個字,身上一哆嗦,立刻軟了下來,低眉順眼地說道:“回稟張師叔,他們俱是六川四島上那些真傳弟子的親族。”
所謂六川四島,也俱是上等修道洞府,不過不似靈頁島偏居一隅,氣脈險惡,那裡當真可稱得上“福地”,不但靈氣充沛,景色怡人,而且十處福地如同圍聚在棋盤上的棋子般連成一片,那些真傳弟子也是互相交好,在門中結成一股極大的實力。
張衍點了點,沉吟了一會兒,既然這些人都是真傳弟子的親眷,飛舟被斬,以他的身份也應該主動找這些人直接對話,卻沒必要與這些小孩子一般見識,沒得讓人笑話。
想到這裡,他正要離開,本來腳下已動,不過這時卻聽那管事說了句:“帶頭那個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