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語,在座之人也都是拿眼瞧了過來。
誰知魏道姑卻是斷然言道:“等他度過災劫,再去尋他。”
她身為小倉境門人,身上自有傲氣,自認可讓對方甘心讓人,這趁人之危的行徑,她還不屑為之。
曾從綸暗叫了聲可惜,要是這道姑此刻應下,帶了眾人逼壓上門去,想來此事很快就能辦妥了。
明明是要仗勢奪人弟子,卻還裝什麼假清高?
他心下雖是腹誹,可他面上還附和道:“那也是,落井下石非我修道人所謂,我等且靜觀其變,那海水十天半月想也就退去了,左右也等不了幾日。”
自張衍發出諭令之後,神屋山中三十八家宗門不敢違命,山中數千修道士俱是動作起來,每日皆有上千飛舟往來飛渡,諸國子民雖多,可在修道之士傾力相助之下,數月後已俱是遷至了東神屋山中。
蒼朱峰洞府之內,楚牧然稟告道:“掌門師兄,我神屋山七處貝場所產靈貝雖已是挪至仙城之中,可海水若至,貝場恐都要損毀了。”
溫良卻是看得開,道:“只要我輩在此,無了再建就是了,我西神屋千年前還不是如東神屋一般是荒山絕嶺。”
張衍笑著點首道:“師弟說得在理。”
楚牧然道:“此回遷挪諸國百姓,三十八家宗門中,以峨山派出力最多,其餘諸派雖不出彩,也是依諭而行,唯有龍湘宗絲毫不理師兄諭令,門中遲遲不見動靜不說,直到數日前,才見得其掌門帶著十餘名弟子和上千奴僕去了東神屋。”
龍湘宗在神屋山中算得上是特立獨行,平日向來不與同道往來,早在峨山派執掌仙城時就不納上供,自張衍接替執掌之位,瞧這宗門左右不過數十人,雍復這麼做想也是有其道理的,因為也未打破以前的舊例,便也由得他們去了。不過此事敢如此做,那就是明著不奉他這位仙城執掌諭令了。
張衍眸光閃了閃,問道:“此宗門下可有百姓供奉?”
趙革也道:“龍湘宗百年前才來神屋山中,起初被兩座小城寨拜為供奉,百年下來,那方山水也有十萬人之多,但此次避禍,此宗只帶了門中奴僕,其餘凡民皆是棄之不顧,最後還是胥華門孫童道友瞧不過眼,才把這些百姓送走。”
楚牧然難得氣憤道:“聞此事後小弟曾遣門下弟子去質問,可龍湘宗卻是不作理會,連半句言語也欠奉。”
張衍淡淡言道:“傳我諭令,日後但凡龍湘宗弟子,不得踏入仙城半步。”
三人都是神色一凜,道:“是。”
此令一下,龍湘宗若是不老老實實退出神屋山,就只能選擇與涵淵門對上了。
龍湘宗昔日連雍復也不敢輕易得罪,怕是有些來歷,不過今時不同以往,這位掌門師兄神通廣大,手段非凡,自是無有那麼多疑忌。
東神屋望海崖。
龍湘宗掌門邵中襄負手立在崖邊,他背後插著一雌一雄兩把法劍,柄尾繫著殷紅長穗,隱隱有騰飛之狀。
他相貌奇異,眼珠只細小一點,遠遠看去,倒像是無了眼瞳,只見大片眼白,分外森然。額頭高如隆丘,頭上髮髻豎如靈芝,插著一根龍蛇雙彎簪,身上大紅緞袍裹身,隨風飛舞時,仿若飄擺火雲,其所站之地,十丈之內,好似有絲絲寒厲鋒銳之氣漫出,不管草皮泥石都是支離破碎,哪怕門下弟子,也是避得遠遠。
此刻海上已是起了惡風,他遠望過去,見遠空一線海天相接之處,有電芒閃耀,升起一團極亮雲氣,五彩紛呈,漸漸染遍天空,見得此兆,他便知是潮難將至了。
把手一指,一聲清響,一枚劍丸飛出,在身旁繞了兩圈之後,又化一縷清氣回了鼻竅之中。
他大笑道:“當年恩師有批語,潮劫渦難,龍翔鳳伏,我機會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