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餘淵部遵從你我鬥書之約,誠心歸附,我可不與他們計較,只是貧道有幾句話想問妖王,望你如實回言。”
諸伯皋聽得有望保全族眾性命,忙道:“真人發問就是。”
張衍目光微寒,道:“敢問諸妖王,你在兩洲山界處聚眾百萬,可是得了魔宗之助?”
諸伯皋承認道:“確是如此,百餘年前,魔宗有幾人尋到了諸某,要我在魔穴現世後率部眾入掠東華,不瞞真人,諸某尚有一子在血魄宗中為,名為修道,實為質子。”
他知曉此事是瞞不過去,溟滄派也不是無有搜魂之法,大可擒了他元靈回去查問清楚,與其受一番折磨,還不如老實說出,再則為部眾性命計,也不得不如此。
張衍下來又問了幾句,此人皆是如實回答,待再無可問時,便掐起法訣,便要發動劍陣,將其了結。
諸伯皋卻一伸手,道:“慢,就不勞張真人動手了。”
他雙手一搭唇邊兩根玉須,嘿了一聲,將之拽了下來,跪伏在地,雙手呈上,道:“諸某已把八百載所煉精血化入其內,自信尋常法寶那難以遮擋,也算有幾分用處,今便贈與真人,只望真人莫要忘了先前允諾才好。”
張衍微微一思,便抬手將那長鬚攝了過來,並不多看,便就收入了袖囊之中,頷首言道:“貧道收下了,諸妖王好生去吧。”
去了這兩須之後,諸伯皋立時變得神情委頓,面目枯槁,他盤膝坐下,自囊中取了一把尖錐出來,在手中看了片刻,就猛然起手,自囟門之中插了下去,身軀忽地一顫,目中光芒淡去,腦袋耷拉至前胸處,隨後便見一縷元靈飄了出來。
張衍一揮袖,無數劍光閃過,頃刻間便將之絞碎。
若在以往,這元靈也就放去轉生了,可諸伯皋與他正面交過手,又曾見識過他手段,若是逃了去,難免不被魔宗修士知曉此戰詳情,故而必得徹底殺滅。
輕輕招手,將此人留下袖囊收了過來,翻了一翻,便就尋到了餘淵部妖王璽印,不覺點了點頭,也不去看囊中其餘諸物,將之收起,而後撤去劍陣,輕身一縱,一道遁光撞破罡雲,往下而來,不多時就到得守歲山前。
底下溟滄弟子見了,都是喜悅,紛紛大呼道:“真人回來了,真人回來了。”
遁光一轉,降至法壇之上,張衍斂去周身光華,自裡步出。魏子宏上來一禮,道:“恩師。”
張衍道:“諸伯皋已為我斬殺,而今屍骨無存,子宏,你遣一名弟子去往餘淵部,命他們遵照鬥書約言,三日之內出來歸降,如若不從,為師便會起神通之術夷平其百萬部眾。”
韓王客這時上來一稽首,道:“師弟,為兄自來此處,也未曾出得多少力,此事不如就交予我吧。”
張衍看了過來,點首笑道:“既然韓師兄請命,那就勞煩師兄跑上一回了。”他抬起袖,取出那枚印璽,交至其手中,道:“師兄且把此物拿去。”
韓王客小心收好,再是一禮,縱起遁光,就往津河中來。
未有多時,就到得河畔,他對下方宏聲言道:“我乃溟滄來使,諸伯皋已死,速叫可以做主之人出來說話。”
聲音遠遠傳出,過得片刻,河水中一陣翻騰,一名作文士打扮的小妖戰戰兢兢浮了上來,不停作揖道:“請真人等候片刻,已有人前去稟告。”
隨後他對後招呼了一聲,就有一名膀大腰圓,身有丈許高的魚妖扛了一隻雲榻上來,隨後還有兩名美豔女婢,那文士點頭哈腰道:“真人且請安坐。”
韓王客淡聲道:“不必了。”
那文士一怔,便回頭對呆在那裡的美婢斥道:“真人說話未曾聽見麼,還不快滾。”
那兩名美婢與魚妖一聽,忙慌慌張張退入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