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現身,趙雄也是搖擺身軀,一同步出。
他手持一柄金瓜錘,立在那裡狂笑不止,數丈高的身軀抖個不停,狀極猛惡。
單娘子知道張衍不好對付,輕輕一呵,自那雲鬟之上,升起一道粉膩霞霧,現了一尊周身紅光繚繞的元嬰,手捧花枝,霓裳羽衣,金縷羅帶,隨風舒展,輕盈飄拂。
然而此刻,張衍卻是形容平靜,似是一點也不訝異兩人出現。
單娘子見他神情,微微一蹙眉,心中不知從哪裡升起一股不安來。
見趙雄還在那裡大笑,吵得她有些心煩意亂,不由恨聲道:“你這蠻子,有力氣還不快些上前動手!在這裡笑個什麼勁?”
趙雄眼中閃過一道厲色,道:“好,這便動手!”
他把金錘一個高舉,隨後大吼一聲,鼓足全身力氣,奮然一砸,竟是正正落在單娘子元嬰護身寶光之上!
只聞一聲大響,那紅芒眨眼崩散了大半。
單娘子完全沒有想到趙雄竟會對她出手,頓時便被打懵了,又驚又怒道:“趙雄你瘋了……”
只是一接觸趙雄眼神,卻是打了個寒戰,此人目光中一片冰冷,哪有平日裡那淫邪好色的模樣?
她話音剛出,那第二錘又落了下來,“砰”的一聲,護持寶光已是再也經受不住,霎時崩散開來,化縷縷煙塵飛去。
單娘子尖叫一聲,這時方才驚慌起來,抽身欲走,只是此刻卻已是晚了。
趙雄忽然一吸氣,百丈之內的罡風一齊往他那處聚去,單娘子只覺自己身軀被狂流裹住,只挪動半步便不得不停下身形,便連手足也無法動彈,美目中一片驚惶欲絕。
趙雄乃是力道修士,貼身肉搏本是他所長,本就與單娘子相距不過數步,哪會給其還手機會,獰笑一聲,將那金瓜錘雙手並持而起,照著單娘子腦袋就是一錘。
咔嚓一聲,血光迸現,單娘子頭顱如爛瓜一般裂開,一聲未出便即死去。
趙雄又一聲喊,大手一抓,將那具嬌柔身軀與元靈一併捏碎。
擊殺了單娘子後,他把金瓜錘一扔,往雲上一趴,叩頭道:“小妖趙雄,拜見張真人。”
張衍在二人動手時,一直冷眼旁觀,見他跪下,便道:“你便是那日傳書之人?”
趙雄連連叩首,言道:“正是小妖,正是小妖。”
張衍淡淡笑道:“你在信中說,你們三人拜在了那人門下,卻為何要來助我?”
趙雄舉手一捶,憤憤言道:“真人有所不知,我等拜師之時,只是對著一尊塑像,連那人面都未見到,只說是記名弟子,也就金嘆公和單小娘以為自家攀上了高枝,可我老趙從未當真。我三人在門中這些年來,不過是做些跑腿的苦差事,只是去年卻突然說有一法寶,助我等提升功行,如今急迫,小的就懷疑其中有鬼,不想照辦,可是怕推脫之後,自己便先難活命,因此只得應下。”
說到這裡,他滿是愁苦之色,道:“小妖我當年得蒙異人得授一根命香,能看壽數,得了他法寶提升了修為後,小人偷偷前去檢視,卻發現命香少了大大一截,非但如此,每日都少去一段,若照這般下去,想來小的也沒幾年好活,這分明是要我等去死,既然他不仁,也就休怪我老趙不義了。”
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還罷了,算是無知無畏。可清楚是知曉了之後,卻愈發怕死。
趙雄明日看著命香,越看越是心慌,自知在那人門下無有出路,因此動了投靠張衍的心思,指望能有條活命之道。
張衍思忖一會兒,道:“魚鼓師叔可在?”
好一會兒,魚鼓真靈才懶洋洋走了出來,道:“師侄喚我何事?”
張衍一拱手,道:“適才此人所言,想必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