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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然而這陣法愈至後面愈難,這最後一座大陣,定是厲害異常,稍有差錯,怕就是萬劫不復,他不得不加倍謹慎。

在此反覆推演了足有十日,他不再猶豫,把袍袖一撩,抬起腳來,毅然朝陣門中行去。

走不出二十步遠,忽聞風聲驟急,尖號若哭,氣轉如刃,迎面而至,“嗤”的一聲,竟將他面頰之上割開一道裂口。

連走數十步後,便是有寶衣護體,他身上已是多了上百道傷口,再走百步,他整個人已似血人一般,那狂風愈刮愈急,似是阻他前行,幾令人懷疑,若再這麼下去,要將他剝皮拆骨而去。

若是旁人至此地步,怕要懷疑自己走錯陣位,然而他卻神色不變,面上雲淡風輕,仿若未覺,步履依舊堅定,猶自向前邁去,他此行乃是取巧過關,並不是正道,受些磨難,也在意料之中,不過只要傷不得他性命,便無關緊要。

再走數十步,那急驟之聲倏爾散去,風波已是漸漸息止,他把玄功一運,身上傷口倏爾合攏。

再抬頭時,發現自己已然跨出大陣,到了龜蛇山頂。周圍所站之地,不過五丈方圓,十步之外有一塊白色怪石,碩大無朋,無稜無角,形似一卵,上半截沒入青天之中。

他仰首望去,只見頭頂之上有一道道寒銳罡風,肆虐盤攪,來回盤旋,似是觸手可及。

他站定峰巔,喝了一聲,就將那英節魚鼓祭在空中。

這一件法寶只一出來,倏爾一震,化作一道光華,瞬間撞破罡氣,飛去天雲之上。

不過幾息,忽聞一聲雷霆怒號,驚天動地,罡風漩動,忽然割出一道裂天豁口,露出天外虛空,只見一道道疾雷狂電,如龍蛇狂舞,裹挾著無數青碧砂英,往那魚鼓之中飛聚而去。

半晌之後,忽聞叮咚一聲,似是清泉滴水,一枚湛湛青玉自那裂口處落了下來。

張衍一把接在手中,只覺觸手潤如膩脂,瑩似凝露,便是未曾吸納入體,也能感受到其中沛然莫測的驚人元氣。

且經那魚鼓一番淬鍊,如今完全失去了那暴虐之性,安順平和,正堪取用。

這青陽罡英本是天外飛星散碎塵礫,因極天之上有罡風迴旋,阻其落入塵俗人間,因此便在極天之上徘徊遊蕩。

而那些聳入雲霄,高於極天的峻峰,便成了其唯一可以依附之地,再經過萬年日月星辰照耀,吸納了虛空之外那至陽至清之氣,最終淬鍊而成。

中柱洲本是九洲地勢最高之處,這崑嶼龜蛇山,更是立於柱巔之上,自九洲開闢以來,便聚集了無數青陽罡英,除了那些元嬰之上的修士,卻是無人能上得此間。

那魚鼓真靈排開罡氣,忽然自豁口中現身而出,大聲道:“張師侄,這青罡陽英沾不得凡塵俗氣,快快煉化了,我再為你尋一塊來。”

張衍不再猶豫,他盤坐下來,手握青玉,行功一運,霎時間,一股至純精氣入得體內,渾身法力立時張揚鼓盪,幾欲漲出。

如此沛然充盈的精氣,令他驚喜不已,但這心緒只是起的片刻,便被他自心中抹去,不再多想,轉而一心一意全神煉化,倏忽間,便閉絕了眼耳口鼻,只留內息一靈引渡氣機,似死還生,入定而去。

他這裡汲吸青陽罡玉,渾然不覺身外之事,而龜蛇山下,那鍾辛初時還整天監視著張衍,但見其日夜打坐,幾乎就如石像一般在那裡不動,時間久了,也是懈怠下來,先前是每日一報,而後就是一旬一報,再到後來,就是一月一報。

這一日,他正覺無趣,忽然發現面前站有一人,不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慌忙道:“小童見過二老爺。”

洪安“嗯”了一聲,他看了看張衍留下的那具替身,道:“這位張道友入定可曾交代過什麼?”

鍾辛低頭道:“回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