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過去那斷索懸崖也是不難,不過此舉未免太過驚世駭俗,因此需換個路數,因此微微一笑,道:“貧道與師叔在此叨擾多日,也欠了夫人一份情誼,王夫人,你也不必繞路,貧道此有法門讓你從此處過去。”
聽得他有法子可不必繞路而走,王夫人心頭一喜,也不追問用何法門,屈膝一禮,道:“那就有勞兩位道長了。”
聽聞馬隊中那兩名道人要施法,可讓諸人過得懸崖深澗,馬隊一眾人等都是好奇,紛紛擠到崖前圍觀。
後面吳管事和祁衛領聽得這訊息時,吳管事立刻亂了陣腳,驚慌道:“若真是如此,我等豈不是白辛苦一場?”
祁衛領冷笑道:“你慌什麼,莫非他能帶我等飛過去不成?”
在他印象之中,那些飛遁長空,乘風駕雲之輩,都是可望而不可即之輩,他本是暉覺道宮出身,此道宮乃是列玄教下院,但卻又無有一人能有此等本事,更別提帶得數百人過去,因此第一個反應便是不信。
張衍與王夫人一起來到崖邊,他看了幾眼,在眾人注視之下起手往下一點,立時自他腳下便伸出了一縷白霧,與山路一般寬大,頃刻間連通對面。
他一側身,稽首道:“王夫人,可走了。”
“這,這……”
眾人皆是瞠目結舌,這氣霧薄薄一層,似能透過望見下方深淵,此路也能走人?
王夫人柳眉微微一蹙,隨即眉頭舒展,笑道:“道長這法門倒也新奇,便讓妾身先來試試。”
“夫人,萬萬不可啊!萬萬不可。”
吳管事分開人群,氣喘著衝上來攔住她,跺腳道:“夫人,不可啊,這明明只是一層霧氣,怎能過人?千萬不可聽這兩個道人胡言啊!”
吳管事心中實是巴不得王夫人早點去死,但這女人是鄧仙師指名道姓要的,若是死在了這裡,他也沒法交代,便上來拼命相勸。
王夫人左右一掃,道:“吳管事年歲大了,你們還不照看著點,快把他攙下去。”
吳管事立刻被幾名護衛架了下去。
王夫人轉過身,看著那一道稀薄氣霧,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一足前一踏,試了試後,只覺腳下如踩實地,心中不由一定,再往前走了幾步,已是篤定,腳步一收,對著身後兩名婢女一招手,道:“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些跟了過來?”
她這時已經走出了懸崖一丈多遠,在旁人看來,猶如凌空站在了那處,底下是萬丈深淵,左右皆是無依無靠,這副場景。光只是看著,就使人覺得頭暈目眩,腿腳痠軟。
那兩名婢女受逼不過,戰戰兢兢,相互攙扶著,慢慢往前走去,她們不敢向下望去。
用不了多時,三人便到得懸崖對面。
吳管事目看得瞪口呆,他擦了擦眼睛,彷彿還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
忽然,他渾身一抖,回過神來,拉住身旁的祁衛領道:“這可怎辦才好,鄧仙師若是責怪下來,老朽一家老小小命難保啊。”
祁衛領心中也滿是煩躁,一把揮開他手,道:“事到如今,唯有去封書信了。”
列玄教宋國分壇中,一名身高足有兩丈的道人正在流瀑底下揮動拳腳,似在演練一套高明技擊之術,隨著他每一個動作,那奔流疾水也是跟著一起鼓脹湧動。
這時有一隻猿猴蹦跳過來,到得他面前一快礁石之上,趴在上面,把一封信箋高高託在頂上。
道人走上前去,將信箋拆開,只看了一眼,他雙目中便兇光外露,起腳一踢,竟將那猿精踢得飛起,口中鮮血噴出,“噗通”一聲,掉落在水中。
道人開口大罵道:“區區小事也辦不好,我還能指望你們幹什麼?”
他恨恨一握拳,將那信箋捏成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