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黑耀露出瞭然的神色,安撫他道:“其實你兄長並無大礙,儘可放心。”
左蘅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漸漸帶了幾分懷念的神色,似是在與他二人說話,又似在自言自語,“我幼時長得瘦小,性子又悶,家裡幾位哥哥都不喜與我親近,只有大哥明裡暗裡地處處護著我,後又向我父親力薦讓我去鏢局,我才有了今日。”
左蘅閉了閉眼,再看向黑耀清和時,神色堅定異常:“我不知大哥為何不肯出手,但我如今只餘了大哥一個親人——我只求他好,所以,縱使他不肯,我也絕不會放棄的。”
清和看著左蘅,不免想他恐怕是猜到了什麼,皺了皺眉道:“可是,你不怕你大哥不高興麼?”
左蘅輕笑了一聲,帶了些無可奈何,“自然是怕的,只是,我更怕他身子這麼一日日垮下去,今日見了他,與前幾月氣色已大有差別……”說至此處,他臉色已有些不好,清和便知是他大哥陽氣益發不足,只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卻說沈遇之回了房,心思不定,慢慢踱至書桌邊,將桌上一幅字抖開,目光緩緩掃過那一排排龍飛鳳舞的字,嘴角不自覺帶了些笑意,不過看了一會兒,又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目光漸漸暗淡下來。
他將那幅字小心放好,抬頭看向窗外那一枝褐色的梅樹,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素衣……”
青年低聲的呢喃很快消散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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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時至傍晚時,天色又陰了,清和瞧著那天邊如薄墨潑灑過的樣子,看向黑耀道:“今日可要去看看?”
黑耀點了點頭,因這天氣益發的陰冷,便拿了件天藍水洗的外袍替清和披了,二人正走至門邊,卻正好有人在門口輕叩了幾聲,喚道:“二位公子?”
黑耀開了門,正是左蘅,不待他開口便道:“我們去看看罷。”
左蘅應了一聲,將手中紙傘遞給他,黑耀才一接過紙傘,那雨滴便如斷線銀珠般劃破天際,黑耀看著簷下一條條的銀線,撐開了傘,同清和一起走入了雨幕之中。
走入雨幕之後,清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接了一手的雨水,忽然就有些愣怔,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喃喃道:“好悲傷啊……”
“總覺得……像是誰在哭泣一樣……”
眼見清和眉目中都帶了幾分悲慟,黑耀伸出手,唸了個口訣替他將一手水珠擦去,並不說其他,只低聲喚著他名字:“清和……”
被他低聲一喚,清和恍然回神,朝著黑耀微微一笑:“不妨事,方才有些入神了。”
黑耀知他不會欺瞞自己,只是仍不免有些擔憂,連帶著對那未見面的雨妖也多了些不滿,然而面上卻不露半點聲色,只略一點頭,道:“走吧。”
左蘅在他二人身後一步遠,見得此番情景,只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暱氛圍,並不過分甜膩,卻叫人沒來由的放鬆。
清和卻怕他走失,還不忘回過頭來看他,道:“左大哥,你跟上。”
“嗯。”左蘅笑了笑,亦是舉步前行。
黑耀二人不過是頭一次來這地方,卻猶如在自己後院一般行走順暢,左蘅跟在他們後面走過彎彎繞繞的九曲迴廊,再繞過一道圍欄,到了這沈府荒廢已久的後院,黑耀與清和便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左蘅順著二人目光望去,卻見面前是一口幽深的古井,連那井口的石壁上都長上了一層厚厚的青苔,足見歲月長久。
清和微微嘆了口氣,轉身看向左蘅道:“就是這裡了。”
他聲音雖輕,左蘅卻聽得心中一頓,其實他早些時日也想到了那些詭秘的事物,只是如今真見了卻不免心中有些異樣,一時間又想起是這鬼怪糾纏他大哥許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