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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明的第一個故事:

寒氣。

“你太無禮了!竟敢吵醒公主?!她這幾天一直失眠睡不好覺!”

衛隊長沒有理會寬姨的責罵,只是向公主匆匆敬禮,“公主,有人要見你!”然後閃到一邊,露出他身後的人,那是一位老者,白髮和白鬚像銀色的火焰包圍著頭臉,他的目光銳利而深沉,他就是針眼畫師向王子展示的第一幅畫中的人。他的臉上和斗篷上滿是塵土,靴子覆滿泥巴,顯然是長途跋涉而來。他揹著一個碩大的帆布袋,但奇怪的是打著一把傘,更奇怪的是他打傘的方式:一直不停地轉動著傘。細看一下傘的結構,就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那把傘的傘面和傘柄都是烏黑色,每根傘骨的末端都固定著一隻小圓球,是某種半透明的石頭做成的,有一定的重量。可以看到傘裡面幾根傘撐都折斷了,無法把傘支撐起來,只有讓傘不斷轉動,把傘骨末端的小石球甩起來,才能把傘撐開。

“你怎麼隨便讓外人進來,還是這麼個怪老頭?!”寬姨指著老者責問道。

“哨兵當然沒讓他進王宮,但他說……”衛隊長憂慮地看了一眼公主,“他說國王已經沒了。”

“你在說什麼?!你瘋了嗎?”寬姨大喊,公主仍沒有做聲,只是雙手抓緊了胸前的睡袍。

“但國王確實不見了,王后也不見了,我派人看過,他們的寢室都是空的。”

公主短促地驚叫了一聲,一手扶住寬姨好讓自己站穩。

老者開口了:“尊敬的公主,請允許我把事情說清楚。”

“讓老人家進來,你守在門口。”公主對衛隊長說。

老者轉著傘,對公主鞠躬,似乎對於公主能夠這麼快鎮靜下來心存敬意。

“你轉那把傘幹什麼?你是馬戲團的小丑嗎?”寬姨說。

“我必須一直打著這把傘,否則也會像國王和王后一樣消失。”

“那就打著傘進來吧。”公主說,寬姨把門大開,以便讓老者舉傘透過。

老者進入房間後,把肩上的帆布袋放到地毯上,疲憊地長出一口氣,但仍轉著黑傘,傘沿的小石球在燭光中閃亮,在周圍的牆壁上投映出一圈旋轉的星光。

“我是赫爾辛根默斯肯的空靈畫師,王宮裡新來的那個針眼畫師是我的學生。”老者說。

“我見過他。”公主點點頭說。

“那他見過你嗎?他看過你嗎?”空靈畫師緊張地問。

“是的,他當然看過我。”

“糟透了,我的公主,那糟透了!”空靈畫師長嘆一聲,“他是個魔鬼,掌握著魔鬼的畫技,他能把人畫到畫裡。”

“真是廢話!”寬姨說,“不能把人畫到畫裡那叫畫師嗎?”

空靈畫師搖搖頭,“不是那個意思,他把人畫到畫裡後,人在外面就沒了,人變成了死的畫。”

“那還不快派人找到他殺了他?!”

衛隊長從門外探進頭來說:“我派全部的衛隊去找了,找不到。我原想去找軍機大臣,他可以出動王宮外的禁衛軍搜查,可這個老人家說軍機大臣此時大概也沒了。”

空靈畫師又搖搖頭,“禁衛軍沒有用,冰沙王子和針眼可能根本就不在王宮裡,針眼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作畫,都能殺掉王宮中的人。”

“你說冰沙王子?”寬姨問。

“是的,王子要以針眼畫師作武器,除掉國王和忠誠於他的人,奪取王位。”

空靈畫師看到,公主、寬姨和門口的衛隊長對他的話似乎都沒感到意外。

“還是先考慮眼前的生死大事吧!針眼隨時可能把公主畫出來,他可能已經在畫了。”

寬姨大驚失色,她一把抱住公主,似乎這樣就能保護她。

空靈畫師接著說:“只有我能除掉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