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我就要下班了,帶你出去看看怎麼樣?早餐回來再吃吧。”
羅輯很興奮地跟著護士來到值班室,他打量著這裡,陳設的物品中有一半能猜出是什麼,其他則完全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房間裡沒有電腦和類似的設施,因為牆壁上到處都可以啟用成顯示屏,這也是預料之中的。引起羅輯注意的是擺在門邊的三把雨傘,它們的款式不一,但看外形只能是雨傘。令羅輯驚奇的是它們顯得很笨重,難道這個時代沒有摺疊傘了嗎?
護士從更衣室出來,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除了表面閃亮的動態影象外,這個時代女孩子衣著款式的變化至少在羅輯的想象範圍之內,與自己的時代相比,主要是凸現了不對稱性,他很高興在一百八十五年後,還能在一個女孩子的服裝上得到美感。護士從那三把傘中提起一把,似乎有些重,她只能把傘背在背上。
“外面在下雨嗎?”
女孩兒搖搖頭,“你以為我拿的是……傘吧。”她很生疏地說出後面那個字。
“那這是什麼?”羅輯指著她肩上的“傘”問,本以為她會說出一個很新奇的名稱,但不是那樣。
“我的腳踏車啊。”她說。
他們來到走廊上時,羅輯問:“你家離這裡遠嗎?”
“你要是說我住的地方,不是太遠吧,騎車十幾分鍾。”她說完站住,用那雙動人的眼睛看著羅輯,說出了讓他吃驚的話:“現在沒有家了,誰都沒有了,婚姻啊家庭啊,在大低谷後就沒有了,這可是你要適應的第一件事。”
“這第一件事我就適應不了。”
“不會吧,我從歷史課上知道,你們那時婚姻家庭就已經開始解體了,有很大一部分人不願受束縛,要過自由的生活。”她又提到了歷史課。
我就曾是那樣一個人,可後來……羅輯心裡想,從甦醒的那一刻起,莊顏和孩子就從未真正離開過他的思想,已經成為他意識桌面上的桌布,每時每刻都在顯現。但現在這裡的人都不認識他,情況不明朗,他雖在思念的煎熬中,還是不敢貿然打聽她們的下落。
他們在走廊上前行了一段,然後穿過一個自動門,羅輯眼前一亮,看到面前有一條狹長的平臺向前伸延,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外面了。
“好藍的天啊!”這是他對外部世界發出的第一聲驚呼。
“不會吧,哪兒有你們那時藍啊。”
肯定比那時藍,藍多了。羅輯沒有把這話說出來,他只是沉浸在這無邊湛藍的擁抱中,任心靈在其中融化,然後有一閃念的疑問:我真到天堂了嗎?在他的記憶中,這樣純淨的藍天,只在生活過五年的那個與世隔絕的伊甸園中見過,只是這個藍天上沒有那麼多白雲,只在西天有極淡的兩抹,像是誰不經意塗上去的,東方剛剛升起的太陽在完全透明的清澈大氣中有一種明亮的晶瑩,邊緣像是沾著露水。
羅輯把目光向下移,立刻感到了一陣眩暈,他身處高處,而從這裡看到的,他好半天才意識到,是城市。開始他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片巨型森林,一根根細長的樹幹直插天穹,每根樹幹上都伸出與其垂直的長短不一的樹枝,而城市的建築就像葉子似的掛在這些樹枝上。建築的分佈似乎很隨意,不同大樹上的葉子有疏有密。羅輯很快看到,他所在的冬眠甦醒中心其實就是一棵大樹的一部分,他就住在一片葉子裡,現在,他們正站在懸掛這片葉子的一根樹枝上,這就是他看到的那條伸延到前方的狹長平臺。回頭,他看到了自己所在的這棵大樹的樹幹,向上升到他看不到的高度。他們所在的樹枝可能位於樹的中上部,向上或向下,都能看到其他的樹枝和掛在上面的建築葉子。(後來他知道,城市的地址真的就是xx樹xx枝xx葉。)近看,這些樹枝在空中形成錯綜的橋樑網路,只是所有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