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才有機會得到上山下鄉的名額的。
後面兩年的日記雖然偶爾會露出想家的情緒,回憶起她從小長大的衚衕生活不時感覺甜蜜又憂傷。對柳樹村對革命什麼的,已不象當初那麼理想化。在這裡,也提到了最後與她同死的村革委會主任,她對他的最大感覺就是害怕。這一點,在小孩的記憶裡是從來沒有過的。也許是為母則強的原因,在生了小孩之後的程紅,對上主任已學會了用各種手段抵抗了。
到了七零年,日記文風一轉,變得甜蜜嬌羞起來。程紅戀愛了。但什麼原因讓她的愛情成為地下愛情的,日記中沒有任何說明,男主角只偶爾一次提到了名字:國。是什麼國,難以猜測,姓什麼更是不知道。
“建國”?這個時代最普通的名字,或者是“衛國”?程希的印象中似乎也有不少,或者……程希皺皺眉,也許可以去打聽打聽,照程紅的審美,她看上的男人應該不是本地人,怎麼想也應該是個知青。這範圍一下就縮小得非常好排查了。
程希也很好奇,自己這個賤爹到底是哪個,長什麼樣,為什麼當初不站出來,甚至在母親死亡的時候也沒有一絲異動。這個男人的這些行為如果非要說這是忍耐的話,不如說是懦弱來得更真實更貼切。用程希的話來評價他,只有一個字:渣!
再到後面,日記突然變得零零落落,還沒到小孩出生,突然有一篇日記全印的是水漬,字也寫得潦草。程希皺著眉努力地一字一句地讀下來,不禁產生頹然之感,整篇日記竟然只說明一個問題,那個男人竟然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在七零年初就離開了柳樹村,也不知是回了家鄉,還是調到了別的村鎮。日記中只是哀哭,一點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沒說明。果然這種太過私人化的東西價值不高。
在此之後,日記變得很短,甚至在最後一年間根本就沒有再記下任何一個字。也許是生活已經把這個青春少女逼在了絕路,日記已經成了奢侈品。
有些懨懨地放下日記,閉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
“解信誠,也許你就是我程希離開這裡最好的方法。”
程希自言自語了一番,站起身來。雖然日記中,似乎是來到柳樹村之後,程紅與家裡就斷了來往,但看回憶,感情應該還是很深厚的。無論如何,就算怨恨女兒、姐姐不聽話,但外孫女,外甥女總還是親人嘛。由他們來領養自己再方便不過了。而且在上京,做什麼都方便些。程希沒在農村生活過,柳樹村又連半個親人都沒有,甚至連個憐惜自己的,有好感的人都不骨,對於生活在這裡,程希很沒信心。
程希跳出莊園,剛從家裡走出來,就看見一個歲的小男孩一臉吃驚至極地看著她,虎頭虎腦,長得倒是一臉憨厚。只是此時張著嘴,半天都沒發出一個音,看起來特別傻。這個場面又讓人無奈,又有些好笑。
程希搖搖頭,裝沒看見地剛走過兩步,就聽見後面怯怯的,緊張到顫抖的聲音:“你,你就是寶寶?”
“寶寶?”這根本算不上是名字吧?哪家小孩不叫寶寶啊?程希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除了程紅親暱地稱呼自己寶寶之外,其餘的孩子都是村裡的孩子,都叫什麼狗娃,哈蛋之類的,寶寶的稱呼倒是從沒有過。所以,這孩子才以為寶寶是自己的名字?
程希眼珠轉了轉,停下腳步,微笑起來,轉過來面對小男孩:“我叫程希,你叫什麼?”
“程,程希?”這小男孩顯然被程希突然冒出來的笑臉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看了程希好一會兒,見她好象真的沒什麼惡意,才稍稍放開了聲音:“我,我,我叫虎子。”
“虎子?”程希見這虎子怕自己怕得緊,也沒有更親密,就站在原地,歪了歪腦袋,心中有些奇怪這個小名,怎麼聽都覺得這是北方孩子的小名。不過,先不用管這些,程希聲音放軟直接問:“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