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由蔣聞濤置辦而來。‘男人在外面跑,穿得太寒酸不行。’這話一度幾乎成為他的口頭禪。他很熱衷於收拾雙喜,大概從中也能感受到無限樂趣。不厭其煩地指導他的髮型、他的服飾以及種種小細節,當初汪綺那麼猶豫,很大程度上也是難以割捨雙喜的人才,從這一點來說,蔣聞濤功不可沒。
現在,雙喜看著這些衣服,頗有些動搖。
他不是貪圖這些名牌,他貪圖的是這些名牌之後代表的某種東西。
蔣聞濤給他買東西,向來都是先斬後奏,買下後剪了銘牌才給他,退也無法退。這些東西總是被他輕描淡寫地冠以‘打折的處理貨’或‘朋友買的內部價’,彷彿並不值錢的樣子,但真穿出去,同事們嘖嘖的讚歎總還是能讓雙喜感覺到一點什麼。
蔣聞濤再混帳,有句話卻說得很在理。除了他,確實也再沒人這麼重視過自己,對於這種難得的待遇,叫雙喜怎麼能不留戀?
最後他終於還是隻取了那套價值他全副身家的西裝以及他自己買的幾件衣服,簡單收拾了一下,提著包包出去。
蔣聞濤正在客廳裡抽菸,隔著一個稍遠的距離,兩人視線一觸,雙喜猶豫了一下。
按理說他走時應該向蔣聞濤招呼一聲,也算謝謝他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照應。可是這次搬出去,兩人幾乎算是不歡而散,那該不該向他告別呢?
正躊躕著,蔣聞濤先開口道:“今天搬?”
雙喜尷尬了一小會兒,點了下頭。
蔣聞濤便按熄了香菸,簡潔地道:“我送你。”
“咦?不用——”
雙喜的拒絕,一點用都沒有。蔣聞濤象是根本沒聽見,取了鑰匙說:“走吧。”雙喜根本沒辦法對抗這種強勢,無奈之下,只得從命。
“租的地方在哪兒?”
“……復興西路。”
蔣聞濤默了兩秒。
復興西路,那地段算是上海的貧民窟。從高階住宅區遷到那種嘈雜髒亂的地方,雙喜真正算得上是上得坡、下得坎。對於他這份隨遇而安,蔣聞濤只覺得牙根有點發癢,忍不住輕微地磨了磨牙。
只是他也沒立場來說什麼,有點憋氣地一腳踩下油門,車子便似箭一般彈了出去。
蔣聞濤開著車,在車流間自如地穿行,穿大街,過小巷,兩旁的建築物漸漸變得矮小陳舊破落不堪,與先前那國際大都市光鮮亮麗的形象如同兩地。
“在前面那個弄堂口停就可以了。”雙喜輕聲地指路。
蔣聞濤如他所言停了車,先歪頭瞄一眼弄堂裡面。
那是條狹窄細小的小巷,很上了點年紀的老房子,兩旁晾著樓上住戶的衣裳。只穿條短褲的小屁孩在大門口玩耍,白頭髮的阿婆坐在小凳上,邊和街坊聊天邊擇菜。
這一副下層民生圖看得蔣聞濤好生憋氣,他忍住了,拔了鑰匙:“我送你進去。”
雙喜一怔,脫口道:“不。不用。”
他也是很愛面子的,並不情願讓蔣聞濤看到自己住在這麼落魄的地方。可是,對這個人說‘不用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只得鼓起勇氣又稍微加重一點語氣說:“沒有那個必要——”
蔣聞濤眼皮兒一撩,盯了他一眼,雙喜外強中乾地作強硬狀。蔣聞濤淡淡笑了下,說:“那好吧。”倒把雙喜弄得意外非常,簡直不相信這人會這麼好說話。
他怔了怔才連忙提了行李下車,誰知沒走兩步,便聽身後車門啪地一響,蔣聞濤也下來了。
雙喜回頭一看,蔣聞濤優哉遊哉地跟在他後面。這下他可忍不住了,質問說:“你幹什麼?”蔣聞濤挑下眉,彬彬有禮地:“這弄堂不是你家的吧?”倒把雙喜堵得說不出話來。
看看四周,已經有人對他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