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劉夢梅連連搖頭道:“此事絕非虛幻,乃是小生親眼所見,定然不會錯的。”
“哦?”梅清有些驚訝地道:“不知兄臺是如何奇遇,可否賜聞?”
劉夢梅端起面前的粗瓷茶碗,輕輕地啜了一口,又有些皺眉,將那茶碗推到了一邊,這才說道:“梅兄可知,在下夢梅這個名字,是如何得來的?”
梅清聽了一怔,隨即笑道:“依在下想來,定然不會是兄臺思念小弟方才起此佳名。*”
劉夢梅聽了一笑道:“梅兄取笑了。在下這名字,確然是後來改的。說來還是在下十餘歲時的一件往事。”
說罷,劉夢梅面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怕二位笑話,在下本是安陸城中人,自小家教甚嚴,因此也沒有個知交的朋友。今日一見二位。不知為什麼頗覺親近,更蒙二位相救,交淺言深。二位兄臺莫要見笑才是。”
“哪裡哪裡”,碧真搶著說道:“古人所謂白頭如新,傾蓋如故。緣法之事,本即玄妙。今日得見劉兄。人生得一知己,洵為幸事,談何見笑?”
劉夢梅連連點頭:“二位不笑話於我,倒使我心稍安。說起當年事,也是如同一場春夢。”
“我家雖在安陸城中,但外婆家卻久居在這白兆山中。每年都要隨著雙親來山中小住。一來探親,二來也是為我能散散心懷。那一年,我記得我十二歲,天天被逼著耽於學業,頗覺痛苦……”
梅清聽了連連點頭。*他自己從小雙親早亡,又是擔個痴呆的名字,因此沒人逼讀書。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當世最重科舉功名,世人多肯讀書。管教孩子。也是不遺餘力,想來這劉夢梅當年也是苦不堪言了。
“後來一次跟隨雙親來白兆山中來小住時。偶然聽父親言道,我性格頑劣。無心學業,年後更要嚴加管教時。心中只覺得再無出路。當時年紀尚小,一時氣憤,竟然獨自一人,從外婆家中跑了出來。”劉夢梅有些感嘆地道。
碧真聽了“啊”地一聲道:“你才那麼大,在這大山裡邊卻想何處去?遇上狼可怎麼辦?”
劉夢梅苦笑著點點頭道:“可不如此。只不過當年年歲尚小,不明世事,根本也沒想過要去哪裡,又如何辦,只不過覺得再也不想在家中待著,因此只管低了頭跑路。”
“之後呢?”碧真好奇地問道:“你跑到哪裡去了?”
“當時也不管東南西北,只想不讓家中人找到我,因此只撿著難走的路走。結果出來沒多久,就迷了路。*/”劉夢梅苦笑道。
碧真聽了道:“那可不,這碧山這麼大,尋常大人轉進來,還經常迷路地。你當年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不迷路才怪呢。”
劉夢梅連連點頭稱是:“是啊。結果我就慌了,在山林間穿來走去,也不見人家,連個道路也尋不見。眼看天色漸晚,更怕得緊了。結果腳下一滑,就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碧真“哎呀”了一聲,追問道:“那可如何是了?……啊我知道了,你定然是遇上了神仙,救了你,是也不是?”
劉夢梅有些驚訝地看了碧真一眼說道:“公子果然聰敏。其實在我掉下山坡時究竟如何,我也記不清了。只知道我迷迷糊糊的,半醒不醒,似乎聞得有兩個女子地聲音在耳邊說話。”
“其中一個聲音顯然有些蒼老,喚另一人姑娘,說道:姑娘,你不合出手,救了這少年,也是件善事,老身也不好多說。只是此間,如何容得外人?若老爺知道了,十分不美。”
“此時聞得另一個十分甜美地聲音道:“他一個少年,孤身一人,咱們若把他扔出去,遇上壞人怎麼辦?趙媽媽,我知道你心地了好,咱們便收留他這一夜,明天一早就把他送出去如何?”
“那趙媽媽又叨咕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