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語氣打了個激靈。趕緊關上窗門,喚來幫忙的太監拿來金瘡藥、繃帶和熱水毛巾。
掀開王猛的被子,他的身上沒穿什麼衣服,卻是被滲著血跡的白色繃帶纏滿了全身。太醫立刻為他解下繃帶,還好在場的除了男人只有一個不男不女的太監,倒是沒什麼尷尬的。
隆慶在場,太醫和太監不敢有絲毫馬虎,將王猛的傷口又清水洗淨,用吸水極佳的布輕輕吸乾傷口的血,撒上就是在宮中都沒有多少存活的金瘡藥,然後再用繃帶仔細地包紮好。小太監卻是從別處抱來一床已經捂熱的幹勁棉被為王猛蓋上。
等到一切弄妥,太醫又用沾溼了涼水的毛巾蓋在王猛頭部為他降低體溫。
隆慶這才來到王猛面前,頗為威嚴的聲音說道:“王百戶,王百戶,認得朕是誰嗎”心急之下,他倒是忘了這天下除了自己這個皇帝,還有誰敢自稱朕的。
不知當真是龍威震懾還是怎麼的,王猛被他這麼一說,竟然真的睜開了雙眼,看著隆慶,口中說道:“陛……陛下……下……”
“對對,是朕。”隆慶見他認得自己,很是高興,立刻繼續問道,“王百戶,張同知呢?”朱翊鈞在一邊也是不敢說話,緊張地看著他。
“張……張同知……”王猛呢喃著這個名字,還有些迷糊。
“張凡,張同知!”隆慶立刻提醒道。
“張凡……”王猛說著,突然大聲喊起來,“張大人,張大人!”
隆慶見他想起張凡,趕緊問道,“張大人,怎麼了!”
“死……死……”王猛說道。
“死……死了?”隆慶有些失神。
朱翊鈞聽了,用勁推著王猛大聲喊道:“你騙人,你騙人,老師他沒有死。快說老師去哪了,不然本宮叫父皇治你欺君之罪!”
可是王猛無論朱翊鈞如何搖晃,口中只是反反覆覆說著一個死字。
朱翊鈞還在奮力搖晃著王猛,隆慶卻是阻止了他,說道:“鈞兒,不要如此!”
可是朱翊鈞還是再推著王猛。隆慶心煩意亂之下,厲聲喝道:“皇兒!”
朱翊鈞被他這一聲停住了動作,看向自己的父皇。隆慶看到他的小臉上掛著淚痕,大手按在他的頭上,安慰他說道:“鈞兒,張……張愛卿已經死了。”
“父皇……”朱翊鈞大呼一聲,撲到隆慶懷中大哭起來。
屋外的大臣們聽到屋內的哭聲,倒也很是悲痛,他們大多都知道隆慶和朱翊鈞對張凡的欣賞。倒是高拱,他沒接觸過張凡,只是聽到朝中大臣們說過隆慶與朱翊鈞和張凡的關係,只是以為張凡是個很得皇上和太子喜愛的寵臣而已,卻是沒有想到皇上這麼關心張凡,尤其是太子的哭聲,讓高拱對張凡產生濃厚的興趣之時也不由得大大可惜沒有見到這位前途無量的新貴。
張府,趙氏和茹雪婆媳倆自從張凡走後,對自己的兒子和丈夫端的是日夜牽腸掛肚,盼他早日歸來。如今聽到禮部的使臣已經回來了,卻沒有見到張凡回家,婆媳二人以為張凡是進攻稟報去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晚上戌時還是不見張凡蹤影。她們倆心中不安之餘,昭雪也在一旁安慰,也許皇宮中在開宴慶賀,卻是怪張凡也不讓人回來通知一聲,讓家人擔心。
張府一家上下一直等到戌末,突然,家中丫鬟來報張居正來了。趙氏和茹雪立刻讓人迎他進來。
“張大人。”二人立刻上前見禮。
“夫人,茹雪。”張居正跟她們打了招呼,坐了下來,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一個是自己學生的母親,才過上好日子沒多久;而一個是自己學生的新婚髮妻,剛成親還不到兩個月,就要守寡。張居正實在是說不出口。
趙氏和茹雪都是聰明的女人,怎麼會看不出他有難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