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搖頭道:“看來候將軍是真的誤會了。已經為幾位將軍準備了食物和馬匹,這兩天城外的天山兵馬,只要願意,也可以返回家鄉,不過是因為本督最近事務繁忙,此後恐怕抽不出時間相送諸位,所以趁今夜有時間,先在這裡擺上一桌酒席,為幾位將軍送行而已。”
顧良塵等人都是一怔,面面相覷。
侯金剛也是怔了一下,隨即皺眉狐疑道:“楚歡,你的意思是說,你……你要放我們走?”
“如果幾位將軍願意留下,本督自然是求之不得,歡喜不已。”楚歡笑道:“如今天下不定,盜賊叢生,幾位將軍如果想要為國效命,與本督一起平定叛亂,以幾位將軍的才幹和勇氣,當然是天下之幸,不過本督素來不強求別人,如果幾位將軍想要返回故鄉,本督當然也沒有理由阻止。”
侯金剛豁然站起身來,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隨即緩緩坐下,一臉迷茫,看了看其他幾人,見到幾名同伴也都顯出詫異之色,一陣沉寂之後,終是聽到顧良塵問道:“楚……楚督,我們不明白你的意思!”
楚歡拿起酒壺,為自己斟滿酒,然後很隨意地將酒壺推到顧良塵手邊,顧良塵愣了一下,卻也還是拿起酒壺,給自己斟滿了酒,依次下傳,幾人都是給自己斟滿酒,楚歡這才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沙場之上,各為其主,廝殺到底,才是真正的軍人。幾位將軍在馬場之戰中,表現得十分神勇,便是處於逆境,也是戰鬥到底,稱得上是真正的軍人。如果幾位是在逃竄之中,被本督抓捕,近日也就不會有這樣一頓酒宴,正因為幾位將軍履行了軍人的職責,所以本督心中很是欽佩。”
侯金剛等人都不言語,但是神情明顯緩和下來。
“此番天山出兵,說到底,無非是朱凌嶽狼子野心,諸位既然是他的部下,聽從他的號令,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楚歡嘆道:“其實很多事情,是對是錯,並非當時就可以輕下定言,也需要過許多年,由後人去評說。站在本督的立場去看,朱凌嶽自然是罪大惡極,但是本督並不覺得天山將士當真罪不可恕。本督已經下令,城外的天山將士,願意返鄉的,會配給回鄉的乾糧,而且本督已經決定,會在天山推行均田令……!”
幾人都是微微變色。
“天山的官員,本督不會降罪於他們,各安其職,不過等到天山穩定之後,本都會進行官員考核,有資格留下來的,本督定會重用,如果是濫竽充數,尸位素餐,本督當然不會容忍他們繼續留下來。”掃視四人一眼,緩緩道:“有一點,本督可以向幾位保證,雖然西北軍已經控制了鳴沙城和沙州城,但是西北軍將士對城中百姓,定然是秋毫無犯,諸位的家人,也都平安無恙,幾位回到天山之後,何去何從,也都由幾位自己決定。”
說到這裡,他端起酒杯,“諸位,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日才能再同桌相飲,這一杯酒,便是本督為幾位將軍送行之酒!”仰首一飲而盡,這一次幾人都沒有猶豫,端杯而盡。
放下酒杯之後,顧良塵終於問道:“楚……楚督說天下動盪,如今西北可算是盡在楚督掌控之中,西北的匪患,對楚督來說,不過是一群跳樑小醜,不知楚督還要平定何處的匪患?”
“顧將軍,真要說起來,目下的西北,算不得太過動盪。”楚歡肅然道:“但是我想諸位也清楚,關內亂作一團,特別是東南天門道,河北青天王,那都是為禍一方,實力強大,據本督所知,天門道已經打到玉陵道,距離京畿之地近在咫尺,而青天王也是從河北進入了福海,不說其他,便是這兩支勢力,便已經將天下攪亂的動盪不堪,百姓流離失所,如此大患,西北軍遲早也還要盡一番心的。”
侯金剛眼中一亮,問道:“楚督,你是說,你遲早會領兵打入關內?”他此時不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