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個不斷新增熱水,一個替她洗頭洗澡。而她則是一杯桂花酒,一碟薄荷糕,閉著眼睛坐水池裡,快美得幾乎連宋自昔都忘掉。
終於,姜鏘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睜開眼,只見兩個丫頭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而世榮背手站在池子外面,看著她。
姜鏘心想,該看的早給看光了,再急也沒用了,只得鎮定地道:“啊,原來不是酬謝,而是報仇來著。”
世榮已經看了好一會兒,因為實在等不住,沒想到這個人洗澡洗這麼久。他輕輕進門看姜鏘悠閒地閉目養神,過會兒從水裡伸出纖穠合度的玉臂撈一塊薄荷糕吃,滿臉無一絲緊張,只有享受的快美,他心裡很是不解。再見姜鏘即使看到他在,也不緊張,更是大惑不解,反而他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想到小黑屋裡他被姜鏘故意拿油燈照著看,不由得乾咳一聲,假裝鎮定地道:“房間不亮,看不見水裡。”
“噢,那你轉身,出門。我立刻出來。”
世榮點點頭,卻反而走過來,有點兒辛苦地蹲下,俯身在姜鏘額頭上吻了一下。彷彿這樣就佔了宋自昔的上風。只是他新傷未愈,這麼蹲著非常痛苦,因此只能蜻蜓點水。
姜鏘呆住了,什麼意思。看世榮拿手撐著池沿有點兒辛苦地起身,她毫不猶豫地扔過去一句話,“別痴心妄想啦,我跟宋自昔早就雙宿雙飛好幾天了。滾!”
“你是我的。”世榮扔下一句話就走。即使渾身是傷,依然走得霸道彪悍。
姜鏘給他一聲冷笑,等腳步聲真的出去了,趕緊跳出來穿上衣服,梳理一下頭髮,就這麼垂著頭髮開啟浴室的門。見外面世榮果真耐心地等著,她剛要說話,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連忙旋身回屋,抓起桌上擺放的一隻白瓷盤子往她剛才坐浴的地方一扔,她則是退到世榮剛才站的位置觀察。只見白瓷盤子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一路軌跡清晰地從水面一直沉到水底,最終只見一隻雪白的盤子清晰地躺在池底。
世榮不知姜鏘為什麼又折返,便跟了進來。一看見這隻盤子的路徑,便心裡明白了,好整以暇等待眼前的大美女發飆。
可是美女對著池子冷笑一下,扭頭再對世榮冷笑,“很美,是不是?可就不是你的,也不想給你。”
說完姜鏘便看都不看世榮的反應,大袖飄飄地徑自走了。姜鏘走到室外當然是滿臉鬱悶,可又能怎麼辦,她只能拿自己多年養就的定力壓抑不快。
世榮簡直不能理解了,他只能想想當初他在暗室裡一抱怨,這位公主大人竟然拿掉遮蓋他全身的線毯往屋樑上扔,完全不怕看他的走光,顯然,公主大人的風格就是這樣,難道是金鴻國向來開放?好像從未如此聽說。難怪她與宋自昔在馬上卿卿我我,原來是宋自昔被她帶壞。
世榮嘀咕著走出浴室,臉上竟是比姜鏘還鬱悶。他跟在姜鏘後面進入亭子,還沒等讓座,人家自己早坐下了。世榮只好悻悻地坐下。從吳王府初遇起,這位公主一直在出乎他的意料。
客棧的房間裡陸續來了十來個人。兩個是沿路護衛宋自昔的,包括雷先生,另外幾個是剛剛抵達此地,人恰好就在附近活動的,包括蔣三。眾人來了之後,便接受任務立刻出發。只有蔣三陪在宋自昔的身邊。
三更左右,雷先生先回來。他依然滿臉愧疚,因此調查工作做得快而徹底。“啟稟公子,太……”
“世榮!”宋自昔第一次在下屬面前開口糾正他們對廢太子世榮的稱呼。
蔣三與雷先生都是一愣,心裡相當明白,雖然只是改個稱呼,但這清楚說明宋自昔將徹底調整對世榮的態度。
雷先生忙道:“是。世榮前一個落腳點就在這條街上,我們所住客棧的斜對面,是一家銀樓的樓上。現在人去樓空。”雷先生開啟窗戶,示意宋自昔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