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帆剛才一直把耳朵貼在聽筒的另一側,順便貼一貼周曉京香噴噴的面頰,聽到沈四喜的話,與周曉京均是同樣的想法,待周曉京掛了電話,便笑道:“四喜好福氣,看起來方原這個男朋友沒選錯人!”
周曉京微笑道:“這下該滿意了吧!你這人對吃的東西就是格外挑剔!”說到吃的,忽然想起一事,說道,“我答應了沉香要請莊傑暉幫她們母女的忙,中午我想請大姐和大姐夫兩個吃法餐。”
霍雲帆拈起一根鵝毛筆,輕輕搔著下巴,說道:“你未來大姐夫那裡不必這樣麻煩,一句話的事兒,何必見外呢!”
周曉京道:“我是好些日子沒跟大姐聚了,想跟她聊一聊!”
霍雲帆懇切道:“不是不讓你們姐妹見面,現在別人家的恩怨也化解了,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化解自家的恩怨了!”
周曉京斂了笑容,說道:“你以為我能忘記呂老闆那一樁事嗎,可是‘欲速則不達’,你要讓呂老闆多回憶些時候,才能想到更多的東西,你也學過心理學的,難道不明白這一點嗎?”
霍雲帆長嘆一聲,雙手枕著腦袋往寬大的辦公椅上一坐,嘆道:“怎麼能不明白呢?我是心急呀,破過那麼多棘手的案子,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心急火燎過!”
霍雲帆語氣沉重,周曉京知道他是對她情重,才會關心則亂,心潮激盪之下,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半晌,才走到霍雲帆跟前,輕輕揉著他的頭髮,說:“你要實在想去,那就明天吧,我跟你一起去。”
窗前的一叢“鴛鴦芙蓉”,一半銀白,一半深粉,有火焰的熱情和江水的溫柔,在秋日的肅殺之中,顯得奕奕有神。
從明鏡事務所到濱海路,距離還是不近的,以前周曉京沒來明鏡工作的時候,霍雲帆經常因為嫌麻煩,幾天不回住所,只住在明鏡事務所三層的一間小臥室裡,倒樂得阿明獨自一人享受霍雲帆的豪華住所,周曉京過來工作之後,霍雲帆就像被打了一針強心針,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襯衫幾天也不換一次了,自然要天天回濱海路的住所,平日裡早晨起來,從住所趕到明鏡去,霍雲帆就開自己的小汽車,等周曉京也搬到濱海路之後,霍雲帆便又多了一重身份——周曉京的專職司機。每天早晨早早起床,刷牙洗臉刮鬍須,打扮得乾淨利索之後,開著小汽車去周曉京的門前等待,而這個時候往往周曉京還在院子裡的一排種著太陽花的綠瓷花盆前面刷牙。
周曉京經常埋怨霍雲帆來得太早,邵媽媽卻幫著霍雲帆說話,私下裡更是認為二小姐交的這個男朋友又勤快又體貼,比大小姐的莊傑暉更好上十倍。
這一天他們在明鏡事務所處理完一些雜事,再回濱海路找呂老闆時,自然也要驅車前往了,可是那會偏偏不巧,趕上租界的外國人在感恩節前跑到濱海路大規模購物,外國顧客一多,本地顧客也跟著湊熱鬧,濱海路變成了人的海洋,各家店鋪前面打出了新品廣告,優惠資訊且不算,街面上賣各色綢緞,玻璃絲襪,花花綠綠的紗巾以及撥浪鼓,太陽帽,如意結這些討女人孩子喜歡的東西,不計其數,這天又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人們的購物熱情隨著溫度一起高漲起來,大家前擁後擠,甚至有被踩掉了鞋子的。
這樣的濱海路,走路尚且困難,更不要說把小汽車開進去了。幸虧霍雲帆在這裡住了許多年,在路口遠遠地見到這種架勢,立刻明智地把小汽車往路邊一停,拉著周曉京的手匯進潮湧般的人海。
周曉京不禁擔憂道:“瞧這個情形,呂記鞋店一定是門庭若市的,那位呂老闆只怕沒有時間接待咱們吧!”
“不要緊,讓他停業一天,他今天的損失由我來補償!”霍雲帆毫不猶豫地說道。
“你呀。。。。。。”周曉京說了“你呀”,就再也說不出旁的話來了,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