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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此之外,重點還是戴口罩、用繩子把袖口褲腳封死,避免跳蚤鑽進衣服裡,同時對衣物、被褥用燻箱加硫磺進行燻蒸,並在太陽下晾曬。
燻箱很容易收集,這東西在元帥府屬於一器多用,燻烘弓箭的燻箱,早前被米剌印拿去燻馬肉了。
這會馬肉燻好,可以直接送到華陰,薰衣服用。
劉承宗做了如此多的準備,命羽林郎星夜疾馳奔赴魏遷兒營中,傳達他的命令:物資馬上送到,命你部速對感染軍兵做好隔離,原地待命三日,勿與潼關守軍交戰。
照他的想法,早前染病的軍兵不會太多,只要這批物資送到,估計能把病亡數量降低到三百。
然後他計程車兵洗硫磺澡、抹硫磺粉、飲雄黃酒,用繩子扎進褲腳袖口,戴口罩面巾、披護身罩袍,混身散發地獄氣味衝進疫區。
潼關衛那幫病秧子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誰來誰死!
在這過程中即使準備再充分,也不可能百分百避免染病,再把數字放寬二百。
染病的軍兵的治療過程,也能給元帥府帶來觀察鼠疫的機會,瞭解其病程症狀、對症下藥驗方,同時確定其傳染途徑,為以後做好準備。
畢竟這場鼠疫,還會在中原肆虐數年甚至十餘年,這只是劉承宗與其初次交手罷了。
也就是說,劉承宗心理上能接受的損失,是五百。
這個數字在他看來已經很誇張了,元帥府三大營的精銳,一個營陣亡五百,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巨大損失。
單是想想,就能把他心疼得掉眼淚。
結果就在半個時辰前,風塵僕僕的羽林郎從華山腳下歸還,臊眉耷眼地進了中軍帳。
魏遷兒壓根兒沒看到信,書信送過去之前,他就已經率領一個大營衝向潼關。
劉獅子都快瘋了!
老子那麼大一個營呢?
從參將到什長七百多軍官、四千多軍兵,就這麼被送了?
劉獅子把怒火全發洩到帳中帥案、交椅上,全被他砸個稀碎,還在帳中狂飆各種有辱斯文的髒話。
帳外的幾員大將都想進帳勸說,但全被王文秀拉住了。
王文秀跟劉承宗時間多長啊,自從他跟楊耀率固原兵投入劉承宗帳下,做的就是親信部將,最清楚劉承宗生氣是啥德行。
只要沒人勸,可以說破壞力非常有限。
但如果這個時候他們進去勸,那就是往油鍋添水,事情不可控制了。
更何況,王文秀聽著帳內的怒罵,心裡一點兒都不懷疑,魏遷兒如果這時候出現在帥帳裡,腦袋一準被劉大帥擰下來。
不過幾個人就這麼在外面待著也不是個事兒。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劉承宗似的,認為魏遷兒的行動衝動且愚蠢。
事實上帳外這幾位,都覺得魏遷兒做的很對。
就像張獻忠,臉上毫不掩飾,滿滿都是對魏遷兒進軍潼關的欣賞。
他在帳外跟王文秀、師襄小聲嗶嗶:“魏將軍乾的很好啊,反正都染病了,不如趁著能打先乾死他們,大帥有點太苛刻了,就這功績,活下來不封個伯爵?”
“你最好別跟大帥提這個。”
王文秀在心理上很理解劉承宗生氣,畢竟做了那麼多準備,魏遷兒往潼關一衝,基本白費。
王大鬍子自問,易地而處,他大概能等到了劉承宗的命令。
不過這不是他比魏遷兒更強,完全是因為他拿不出什麼主意。
他就是個持重的守成之人,劉承宗有辦法有命令,送過來他能執行。
但如果劉承宗也沒更好的辦法,他百分百錯失良機,萬一潼關守軍殺出來,沒準還會釀成瘟疫擴散至華陰縣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