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起初懷疑自己有否聽錯,心想屋裡的大哥暈去多時,又那裡來的叫聲?後來喚聲又生,知道的確沒聽錯,才急步跑回屋去。
少年見有人進來,也不管對像與禮儀,直問“小孩,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小孩見他醒來,嘴角掛出彎月,一臉神采,急急走近床邊,答“大哥,你睡別已久,我和師傅連日很是憂心,還道你醒不來呢!”少年見小孩問非所答,心頭一緊,追問“小孩,告訴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正說之際,門外傳出一聲叫喊“魚兒偷懶,看來為師要懲罰了。”小孩一聽,臉顯緊張,未回答,便轉身跨門出去。
夜幕降臨,月出蟲鳴。但見火爐旁挺立一人,地上投影隨火揮舞。此人年過古稀,花白絡腮鬍子,滿臉皺紋,左邊臉頰上刀疤,一看便知是個飽經憂患的老人。小孩面峙老人,垂手立正,道“師傅,徒兒並非偷懶,歸因大哥醒來,好使我一時樂懷走開,請師傅明白。”那老人聲線雄厚低沉,回“小兄弟已醒?”臉上閃出一喜,話未盡,兩人都是急不及待,踱步回屋去。
眾人會面,師徒欣喜若狂,老人先說“小兄弟,你一睡十天,我師徒好生犯愁,老身昨天還道你醒不來呢!誰知道此刻你醒來了,呵呵,長夜多夢,愁緒斷腸,看來今晚能有覺好睡矣!”小孩也是一樂,接道“我剛才也如此說,料到師傅定會欣悅,這下可好,師傅不必心掛了。”話罷,臉朝少年,嘻聲一笑。
師徒兩人兀自不停。少年聽言,心中疑惑未退,正欲開問,不料心腹一苦,連連蒼咳數聲。老人見少年眉頭深鎖,心急欲言,估計內裡定有一番疑問,於是安慰道“小兄弟先別動氣,來日方長,有話待身子調養好再說,也不遲。”
少年不管一切,張口便言,硬要追根問底“老,老伯,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的腦像是被洗過一樣,什麼都記不起來,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話間一臉悽然,看來煎熬已久。
老人見他性子剛烈,知道問題拖不下去,於是把事情始末,由頭至尾說一遍,好待他自己行量“那夜,我兩師徒正寂睡床,門外響起急切敲門聲,門開,外見老丐,他一臉焦慌,抱著你直喘道“林家,請幫我照料這孩子,老丐有事,要立即行動,明日即回。”話別,陰風過後,便不見人影了。我見你臉色蒼白,加上左手動脈有刮破跡象,都是心驚,卻無從開治。立日,近晚,老先生歸來,幫你把脈過後,臉起色變,立即把他左手動脈咬破,我見他手滴藍血,泉湧你口中,情景不堪,也就出門去了。大約兩時辰後,見老先生臉上血色盡失,闌珊出門,對我道“林家,老丐此去生死難料,一但不見歸來,還望你能照顧這孩子。這孩子流浪街頭,半生顛沛流離,嚐盡世苦,不應就此而去。”話盡,把藥方與一信函交給我,叮囑一聲,便離去了。後來我一看藥方,暗自不解,其中一味竟是‘斷塵散’!我猜這就是你失憶的原因。”
老人說著,從懷中取出信函,遞給少年,繼道“小兄弟,過中因由,也許就在此信中。”
少年心裡狂熱,迴腸九轉,把信接過,便趕趕讀了起來。
“徒兒,假若你能查閱此信,你的醒來將成天虹,送我歸西,也無憾矣。老龍修行百載,快將入土之時,弟子一夜成灰,令我痛恨一生。想不到將死之際,倒與你有了師徒之緣,為此,理應讓你知道你我師徒之名分。師傅倉促,僅為你留下一點龍脈,想來有負於你。其他一切,舊塵別唸,不必追憶,好好代我活下去。假若後會無期,就當絕筆。師,百地上。”
少年看了此信,腦中一片空白,記不起因由。只聽他不斷疊念信中最後一詞“百地,百地,百地……”那種出於自然的追憶,黯然神傷,青淚盈頰之景。在旁的兩師徒看在眼內,內心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