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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玉把眼鏡摘下來,摸出手帕,低頭慢慢擦乾淨。葉尋尋扭頭就跑,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人群中。江燕南啞然了一會兒,推了推鄢玉:&ldo;還愣著幹什麼啊,趕緊去追啊!&rdo;

&ldo;不是你說別讓我再慣著她?&rdo;

&ldo;…我以前還說讓你珍愛生命遠離葉尋呢,你難道聽過嗎?你不是照樣讀了醫學院啊?&rdo;江燕南說,&ldo;你看我都給你找臺階下了,你想下就趕緊啊。一會兒尋尋真要跑丟了,我看你得哭幾天。&rdo;

鄢玉把眼鏡重新戴上,抿著唇僵持一會兒,終於還是跟了出去。

我看著有點憂心,旁邊顧衍之說:&ldo;張嘴。&rdo;

我不明所以地張開嘴,很快被他丟了一粒葡萄進來。我咬了兩下,顧衍之慢悠悠地開口:&ldo;不用理會他們。他倆一直這樣。&rdo;說完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ldo;對了,明天我得去公司一趟。你跟著我一起。&rdo;

&ldo;去做什麼?&rdo;

&ldo;我去公司處理點事情。至於你,先去那裡做作業。&rdo;顧衍之抄著手看我,氣定神閒道,&ldo;等我把事情處理完,就開始給你補習功課。明天補數學。後天補英語。你的語文成績還可以。就先補這兩門。&rdo;

&ldo;…&rdo;我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掙扎說,&ldo;不補行不行?&rdo;

&ldo;可以。&rdo;他說,&ldo;那就明天補英語,後天補數學。&rdo;

&ldo;可是,你不是說明天還要在院子前種棵銀杏樹…&rdo;

顧衍之拿一種&ldo;你敢再找個藉口試試&rdo;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瞧著我:&ldo;種樹用不了多久時間。&rdo;

&ldo;…&rdo;

我正要絞盡腦汁與他討價還價,一旁忽然有人叫了顧衍之的名字。我扭過頭,一個四十出頭的成年男子和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男生站在面前。

我看到顧衍之拾起一邊酒杯,笑微微地稱呼那人為&ldo;王董事&rdo;。兩人客套一番,後者把視線降下來一半,落在我身上,又看了看顧衍之:&ldo;衍之,這個小姑娘是…&rdo;

我的手被人不動聲色握住,顧衍之淡淡開口:&ldo;我妹妹。&rdo;

&ldo;我知道你的名字。&rdo;對面的男孩直勾勾地看著我,突然有點傲慢地開口,&ldo;你姓杜,叫杜綰。根本不姓顧,怎麼可能是顧家的妹妹。衍之哥哥,你不要被她騙了。這個人讀我們學校四年級二班,也不知道是誰家的,長得這麼瘦還這麼矮,在學校穿得也不好,平常也不說話,但莫名其妙地就是特別討他們班男生喜歡。衍之哥哥,你要留心才對。&rdo;

顧衍之聽完,抬手理了理我的頭髮,漫不經心說:&ldo;王董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孩子?&rdo;

&ldo;我也認識你。&rdo;對面的成年人擦著額角正要說話,被我截斷話茬,&ldo;你是隔壁班三班的男生,具體叫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半年來一直在追葉尋尋,只可惜一直沒追到。每天一封情書,筆耕不輟,葉尋尋說她丟起來都嫌麻煩。上星期給葉尋尋買了一盒巧克力,被她丟掉了。前天還給葉尋尋送了西餐廳的餐券,也被她丟掉了。你這麼瘋狂,你的爸爸媽媽還不知道吧?&rdo;

對面的男孩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四十多歲的成年男子臉色鐵青,眼中盛怒,大概是想凌空變出一條鞭子狠狠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