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漆黑。
孤獨的燭火忽明忽暗,彷彿下一刻就會熄滅。
雨好像下得又大了些,開始颳起風來。
院子裡的榕樹在風的吹動下,發出沙沙的聲響,遠處傳來不知名的鳥咕咕的怪叫聲,陰森無比。
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中狂奔。
燭光從半掩的門縫裡透出來,照在來人蒼白如紙的臉上。
長髮遮掩了半邊臉龐,沒有血色的唇抖得厲害。
他壯了壯膽子,伸手一推,門板發出一聲沙啞的吱呀聲,在靜夜裡顯得異常清晰。
房間裡沒有人,靜悄悄的。
搖曳的燭火下,一把扇子孤寂地躺在地上。
他彎腰撿起那把扇子,扇子很薄,扇面上桃花點點,血紅的顏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顫抖地伸出手摸了摸那血紅鮮豔的桃花,粘稠的液體讓他渾身戰慄。
血跡蜿蜒延伸到窗邊,窗外是黑沉沉的院子。
他扔了扇子,發了瘋地衝進院子。
雨又漸漸地小了下來,雲層後朦朧的月光冷冷地注視小小的院落。
花影憧憧,影影綽綽,不知名的野鳥、蟲子淒厲地亂叫著。
他慌亂地在院子裡翻找著。
著急之下,他的左腳莫名其妙地絆倒了自己的右腳,整個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整個院子突然安靜了下來。
剛才還在瘋叫的蟲子和野鳥一下子銷聲匿跡。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開始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花叢中,一張慘白的臉與他近在咫尺。
這是誰,這是誰?
他覺得自己腦子像是要裂開,一片混沌。
遙遠的記憶從腦海湧起,紛紛綽綽,雪花般的在空中飄揚卻無法捕捉……
***
蕭春秋從床上驚坐而起,渾身大汗淋漓。
他旋開床頭燈,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
外面刷刷地下著大雨。
做噩夢?
蕭春秋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身上粘乎乎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下了床,去浴室擰了條毛巾擦汗。
擦完了,人也清醒了。
爬回床上,愣愣地坐著。
奇怪,自己怎麼無緣無故做這樣的噩夢?
嘀咕了一會兒,想不透。
蕭春秋重新躺下,在床上折騰一會兒,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隨手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打算玩玩遊戲。
開啟手機,卻鬼使神差地翻到了上官軒的手機號碼。
想到他今晚強迫自己帶他去玄炫家吃飯,蕭春秋不由得起了捉弄之心。
電話一按就通了,蕭春秋樂了,本著惡作劇之心,他一下子按掉手機。
才剛竊笑了三秒,手機響了。
看著上頭閃爍的名字,蕭春秋遲疑著要不要接。
那不斷震動的手機,似乎是上官軒的怒氣。
這一個月來的習慣使然,蕭春秋有點害怕上官軒的那張冷臉,再三猶豫,還是接了電話。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上官軒急切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你沒事吧?”
蕭春秋怔住,心虛湧上心頭。
“喂,喂,怎麼不說話,沒事吧?”上官軒著急。
“我……我……”
“出了什麼事?”
“沒事,我沒事,我睡不著,拿手機玩,不小心按了你電話。”蕭春秋編了一個藉口。
上官軒鬆了一口氣。
心裡忽然有一絲異樣,蕭春秋低聲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