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an深吸了口氣:“你能這麼想,之前為什麼又要突然失蹤?”他不想再為這事去追究前情,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悔又有什麼用,他不想過多的去指責她的任性與不負責任,但是眼睜睜地看到自己唯一的弟弟飽受煎熬,他仍然做不到熟視無睹的灑脫。
千葉把頭低下,默不作聲。
她不作聲的時候並不代表她認同了他的觀點,哪怕她嘴上說自己錯了,也許心裡不會這麼想,但她不會去承認這個錯誤。
她其實是個驕傲到骨子裡帶著冷漠疏離的人,也許她自己都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一點。清晨栽在她手裡,可以說真的中了不可救藥的毒。
沒有解藥,因為解藥本身就是毒藥!
所以,無解。
Ivan冷眼看著那個縮在沙發一角的嬌弱女孩兒,她很年輕,臉上甚至帶著稚氣,眼瞼低垂著讓人看不清她的彷徨和孤獨,可他就是知道,清楚地知道,她已經不僅僅是清晨不可解的毒。
她不漂亮,他甚至沒法說清楚,就是這麼一個青澀的、缺乏女人味的、毫無風韻和氣質的女孩子,到底是哪裡吸引人了。
然而,感情就是種無可救藥的偏執,毫無道理可講。
“清晨……現在被關在慶寧醫院。”
千葉低垂的眼瞼哆嗦了下,眼睫凌亂地抖動著。
慶寧醫院,她沒去過,但卻不能說沒聽說過。在這個城市待了四年多,慶寧醫院是一家病人光顧最少,卻最常被人掛在嘴上的醫院。千葉對於本地方言稍許懂得些,其中有句經典的罵人話就是有關慶寧醫院的——你是不是該到慶寧醫院去瞧瞧?你是不是剛從慶寧醫院跑出來?
慶寧醫院,H市定點掛牌的精神病醫院。
她覺得自己很冷,即使屋子裡暖意融融,但那種不可抵抗的冷意還是一點點包圍住她,絲絲縷縷的滲進她的骨子裡。
她開始打顫。
Ivan點了支菸,慢悠悠地吐氣:“我剛從市公安局出來,想盡了一切辦法,託了所有人情去疏通,但還是沒能挽回這樣的結局。凌家在H市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我有所耳聞,今天總算見識到了。千葉,這事算清晨咎由自取,我沒打算再讓你攪進來,你把孩子打掉的時候,我相信你就已經決定和清晨分手了。你的決定,我會尊重,不管清晨有多不甘心,有多憤怒狂躁,這些都是他個人的事,和你無關了……你說你想見他?可是你求我沒用,清晨現在在慶寧,又是公安局強行拘留羈押進去的,你現在根本見不到他。”
“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
“為什麼會驚動警方?你很聰明的,清晨病情正處於不穩定狀態,任何不善的言辭都會成為引發他情緒失控的導火索,他為了你自殺,逃出醫院,連續幾天幾夜長途往返奔波,身體的支撐早就到了極限。凌向韜選在這個時候告訴他你懷孕流產的訊息,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蘇千葉,我真的不知道你愛不愛清晨,但我能很明白地告訴你,清晨愛你,愛逾性命。”
她不停地顫抖:“為什麼?你是在講笑話嗎?兩天前你告訴我他不愛我,現在你又說他愛我?”
她猛地掀起了眼瞼,充血的眼球裡盈滿悲憤的淚意,那一瞬,Ivan突然覺得自己心虛到發顫,下意識的眼神迴避,不敢直視。
是哪裡錯了?又或者是誰錯了?
千葉霍然站起,不顧眼前陷入發黑的眩暈,啞著聲嘶吼:“你就是這樣!喜歡故作上帝般的高姿態去判定別人的感情,什麼都是你說了算,什麼都是你認為的才是對的,什麼都是你……”
胸悶,眩暈,眼前金星亂閃,然後……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小的時候,媽媽一面忙於工作,一面又要照顧生病臥床的外婆,無暇照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