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聽我說。”伸手抉她肩膀,嚴聿人輕聲道:“你爸爸病倒了,目前人在醫院,但是你不用擔心,病況已經控制……”
什麼?他在講什麼?
爸爸病倒了?怎麼可能!騙人的!就算是、就算是……怎麼會是他告訴她呢?
大哥呢?姐呢?還有小弟和媽媽,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爸爸病倒的訊息?
“你騙人!”她不相信,三個月前跟爸爸碰面,他還好好的,只是血壓有點高,她叮嚀再叮嚀,爸爸答應她控制飲食、少發脾氣,怎麼可能還會發病?
“這種玩笑可以亂開吧!你太過份了!”不願相信父親病倒,師青梅憤怒的責備他,但是心裡有個聲音卻反駁:他有必要拿這種事情騙她嗎?
她手不停的顫抖,背過他掏出包包裡的手機,顧及到時差不方便撥回家,只好打給數日前才見過面的大哥。
希望大哥告訴她,沒有的事,爸爸好好的。
但是兄長的沉默告訴她,爸爸再次病倒了。
上一回爸爸心臟病發作,是姐姐告訴她的,當時爸爸的狀況不好,醫生建議爸爸再動一次手術,爸爸不肯,她一直擔心著。
現在,她想回去,回到爸爸身邊,親眼看見爸爸,爸爸一定會嚴厲的罵她大驚小怪,但卻溫柔的要她回臺灣的家……
“我要回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工作什麼的都管不了,她現在只想搭上計程車直奔機場,劃一張飛往臺灣的機票?
她慌了、亂了,像無頭蒼蠅一樣方寸大亂,全身不停的顫抖。
“我知道你急,但是別慌。”嚴聿人走向她,握著她肩膀,扳過她臉看著自己,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對她說:“你的護照在家裡?行李不必收拾了,我送你回去拿,我的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隨時都可以送你回家。”
師律師再度倒下的訊息,是遠在臺灣的助理告訴他的,他立刻結束在芝加哥的工作,火速趕回紐約,命私人專機待命,因為了解心軟的她會想回家。
而他願意盡一切思量為她排除萬難,甚至放下工作,就是不想在她難過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
“我不——”拒絕的話掛在嘴邊,但卻說不出口。
可以相信他嗎?
師青梅猶豫、遲疑,可他保證,可以馬上送她回家,回到父親身邊。
“走吧。”他沒有強迫她,只是為她開啟車門。
師青梅望著他,重逢這陣子以來,頭一回認真的凝望他的臉。
告訴自己千萬遍,不要傻傻的相認他,他騙人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
但是她也瞭解他,他從來不做浪費時間的事情。她多多少少,知道他的事情。
他是歐美近年來最慄悍的投顧公司股東之一,早在四年多前,他得手父親的事業後,轉手高價售出,龐大的嚴氏王國早已成為神話,但他凌駕於父親狠厲作風,讓他聲名大噪。
她從小就知道,這男人向來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但現下他卻拋下工作,讓他的私人專機送她回家,這麼沒有投資報酬率的事情……
她可以相信他吧?
理智告訴她不可以,但師青梅很不理智的相信她的直覺——
大陣仗的媒體對準那對從特殊通道出關的男女。
“嚴先生!請問你跟師小姐打算複合嗎?”
“師小姐,能不能請你說兩句話?”
兀鷹般的記者拿著攝影機、麥克風上前,鎂光燈不停的閃,讓師青梅露出驚慌、無措的表情,惴惴不安的閃避。
可記者不會理會她的害怕,一窩蜂的擠上前;甚至還有攝影機靠得太近打到她的頭。
“噢——”師青梅痛得直想掉眼淚,呆站在原地動彈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