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的屍骸掩埋,算是為他做的最後一點事。
真一大師雙手合十,在旁邊念著往生經文,為其亡靈超度,他並沒有因為古武者偷襲他,而有所不忿,一代高僧的氣度讓人折服。
九鼎教諸人由於有真一大師和謝凌天兩大化形境界的絕世高手守護,沒有傷亡,甚至連重傷的汨羅島主雄萬還在苟延殘喘,他的喉嚨骨之前就被古武者捏碎了,現在竟然還沒死,還真是命大,或者說他有獨特的保命手段。
“嘿,你們還真是厲害,半天不見,就闖到了骨山深處,還將古武者都擊敗了。”一個沙啞的聲音笑道,此人從骸骨路走來。
林鋒回頭看去,但見來者是穆姓修士,有凝血九重修為。之前剛進入第六層的時候,就看見他得到了靈器菱光盾,當時還跟李洲起了衝突。
後來就一直沒看到這傢伙,想必是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躲在後邊,他可不願去面對骸骨路上的危險。
“你怎麼不自己去闖蕩,現在才來不覺得很可恥麼?”李洲冷眼盯著他道。
“混賬小子,你那點修為可別在我面前狂妄,剛才的一切戰鬥,我都是看在眼裡的。你不過十回合就被古武者擊敗,敢在這裡嘲諷我?”穆姓修為臉皮極厚。
“要來打一場麼?我可不怕你那菱光盾。”李洲挺起手中方天畫戟,飛掠而出,發出月白色的戟芒。
穆姓修士連忙往後縱躍,同時右手召出靈器紫菱盾旋轉著將這道狂猛戟芒化解。
“住手,還嫌我們修士的傷亡不夠慘重麼?”謝凌天身形驀然一幻,出現在穆姓修士和李洲之間,看似隨意的一伸手,就將穆姓修士的右手連同紫菱盾以及李洲的方天畫戟緊緊抓住。
李洲憤怒不已,仍要收拾穆姓修士,不過任憑如何鼓盪罡氣,也無法讓方天畫戟動彈分毫,彷彿已在謝凌天手中生了根一樣。
剛泛起的閃亮銀芒收斂了起來,謝凌天將兩人推開,沉聲道:“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修士之間還在自相爭鬥,究竟能有幾人能活著離開天虛殿還全然未知,你們的目光能放得長遠些麼?”
李洲和穆姓修士陷入了沉默,而其他人也沉默著,心裡思緒紛湧。
的確,在天虛殿前面的幾層為了寶物還要互相廝殺,但到了歷來修士所探索到的最深處第六層,還在為了一己私利爭鬥不休,那就是愚蠢的行為了。
於是經過一番反思,修士們之間摒棄前嫌,甚至謝凌天還讓李洲扶著重傷未愈的汨羅島主雄萬。
天虛殿第六層的天穹之中,五彩雲翳翻湧不息,如同華麗的錦緞。
大地一片荒涼,骸骨遍地,以及無盡的塵沙。
寒風蕭瑟,忽然下起了雨。
林鋒和隊友們在殘破的骸骨路之上尋找之前那個洞窟的所在之處,畢竟那個白髮紅袍的神秘男子才是這裡最強大的存在,猶記得古武者曾說這是聖主。
大雨淅瀝,林鋒將腳步放緩,看著這充斥於天地間的雨幕,這樣的雨泛著幽藍的光,與外邊世界的雨水大為不同。
雨,出生於天,死於大地。中間的過程,便是人生。
這雨的一生……便是生與死。
朝聞道,夕死可矣!
人生百年,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林鋒覺得修道之人雖能多些歲月,但又能如何?悠長的歲月能夠將曾經勇猛的武者化作枯骨,崩天徹地的修為化為烏有。
“或許只有純粹的鬥志不會被歲月磨滅!人生貴在行胸臆,須得一往無前去闖蕩,去戰鬥,才沒有白活……”林鋒心中若有所悟。
蒼茫的雨幕中,林鋒心裡升騰起一種豪邁的意志,其他人卻不知道。
不久,終於在一片雜亂的骸骨堆之中,找到了洞窟遺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