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遺玉雙手捂著頭,痛呼一聲便朝盧氏懷裡倒去,纏著她鬧起來。
盧智眼帶溫柔地看著她們,臉上鮮少露出由心而生的笑意,但一想到遺玉三人在實際寺中被人迷暈之事,臉上的笑容又收起,她沒有說,他也沒再提,可等找到那下藥之人,他定不會讓對方好過。
他柔和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不管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他會一直站在她們身前。
沐休過罷,二十一日,重新返學這一天,遺玉雖是坐著秘宅的馬車,但卻是從盧智的宅子出門的。
坐上馬車後,她下意識地從呼吸間,感受著車內淡淡的香氣,一連兩夜沒有回去,許是因為盧氏在,已經冷靜了好幾日的她,並沒有像想象中的失落。
算來,離李泰的毒解,還有四天,可她現在就有些覺得自己不需要留在那裡了。
幾日前,意外看到盧智疲倦的睡顏後,她反省了根多,大哥都在盡全力保護著一家人,對一份看不見前景,尚處萌芽狀態的情感,她眼下又有什麼心力去要求和憧憬。
側頭看了一眼手不離卷的盧智,遺玉心中暗道:“不能再添亂了。。。”
盧智看見她突然伸手拍起自己的額頭,不解道:“做什麼?”
“頭疼。”
馬車在國子監正門前的一條小街上停下,遺玉揣著手爐跳下車,嘴裡還繼續著車上的話題:
“等下學了,你叫上小鳳姐等等我。”
“我和她不在一間教舍。”
“昨天我要上她家去,你還說今日到學裡再見,這會兒又說。。。。。。”遺玉不滿地嘀咕著,兩人走到國子監門前不遠處,她便察覺到氣氛的不對。
正門高低三座門洞前,有些雜亂地立著不少學生,以各色常服類分成幾群,正湊在一起交談著,另有左顧右盼張望的,眼尖的看見盧家兄妹走過來,連忙去提醒正在說話的眾人,一時間,幾乎是有幾十名穿著墨灰常服的學生,都轉過身,左右站開了一些,拿一種讓遺玉感到有些怪異的目光望過來。
她腳步遲疑了一下,才跟上目不斜視朝前走的盧智,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領著她向書學院學丅生聚集的左門洞走去。
離那些人還有七八步遠的時候,突然便聞一陣不甚整齊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
“盧小姐,早。”
這是?從沒見過這等陣仗的遺玉,能從他們行禮之後臉上露出的笑容中,看出幾分真誠來,剛才她會覺得古怪,想必就是因為這些人的眼神,對她這種認生的人來說,有些熱情地過頭了。
“諸位早。”她得體地露出一笑,點頭之後,便跟上自顧朝前走,沒有得到眾人招呼聲的盧智,準備問一問,這又是國子監的哪項“風俗”。
那群書學院的學生,見著她走進去,紛紛仰頭得意地瞥了一眼附近其他院裡的學生,快步跟上遺玉,在她身後幾步外走著。
屁股後面呼呼啦啦跟著一群人,遺玉只能面色僵硬地壓低了聲音,向盧智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難道因為拿了兩塊木刻,以後每天早上前要被人“護送”回教舍。。。希望只是她胡思亂想。
“哦,這是國子監不成文的規定,藝比之後,拿到最多木刻的學生,會有三日的迎禮,說來這還是你們書學院的頭一遭,他們做的亂一些也特有可原。”
他話音剛落,遺玉便聽見門口丅爆發出一陣齊刷刷的問好聲——“盧小姐,早!”
這回可不是在叫她,遺玉好奇地扭過頭,從身後眾人讓開的縫隙中,看見一身雪青的盧書晴,任身後一大票的太學院學生跟著,眼睛卻看著手中的一張信紙,比起遺玉剛才的略有不適,她要顯得隨意。
“吶——太學院就要齊整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