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望著她,眼底暗影重重,恍若暗潮洶湧的深海,轉眼就會捲起滔天巨浪。
可不過轉瞬,那已經翻湧而起的浪濤又不知因何而撫平,惠明公主咬著後槽牙應道,“那是當然,我自是捨不得阿姐的,定要她長長久久地陪伴著我才好!”
徐皎聽著這一句話,卻是笑了開來,“聽了姨母這句話,我便可以安心啟程了。”徐皎說著,便是蹲身斂衽,朝著惠明公主深深一福道,“如此,我便在此向姨母辭行了。也順道祝姨母得償所願,來日重逢,您與母親俱安好。”
直到徐皎起身、告辭,轉身走了出去,惠明公主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是掉頭望著徐皎的背影,目光幽幽。
玲姑將人送出府去,迴轉而來時,惠明公主仍然維持著之前那個姿勢,目光幽幽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外,嘴角緩緩抿緊成了一條直線。
“這個景h,倒是鬼精得很,也不知是何時看破了我的計劃,居然瞧出我想要金蟬脫殼,還話裡話外地要挾我,為楊t求了一道保命符!若非有赫兒這一層關係在,我今日絕不可能任由她走出這道府門。”惠明公主一雙眼睛裡折射出三九寒冬一般的冷光,這一刻的惠明公主若是被人瞧見,只怕會讓人大吃一驚。不只因為素日裡溫婉柔靜的惠明公主居然會有這樣冷酷的模樣,更因為她微眯的雙眼,冷然的面容竟是像透了一個人――
那個冷峻酷烈,手段陰狠,殺人如麻,卻在不久之前剛剛為救駕而亡,得了個忠勇侯封號的前緝事衛都督――赫連恕。
“要婢子說,即便真被迎月郡主看透了公主您的打算也不怎麼打緊。”玲姑卻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惠明公主蹙眉,乜斜她一眼,目光中帶著不解。
“公主也說了,迎月郡主是不知什麼時候看破的,可她卻未曾告訴旁人,至少沒有向那位說,這說明什麼?說明她還是有所顧忌的,就如公主顧忌著赫特勤這層關係,顧及著赫特勤的感受一樣,她何嘗又真能不顧您與赫特勤的血濃於水?她不過是想借此求個心安罷了!她在乎長公主的安危,正好說明她是個重情義的,公主本也沒有打算對長公主如何,順水推舟應下她,反而可讓她承這個情,何樂而不為?”
“何況,她要真如公主你所說的那般鬼精,才是好事一樁呢!赫特勤在北羯,那也是處處危機,她又是赫特勤看重之人,即便不能相幫,只要能夠有自保的本事,不拖赫特勤的後腿那也是好的,不是嗎?”
玲姑一句句淺笑著道來,惠明公主聽著,沒有說什麼,可面上的表情確確實實漸漸和緩下來。聽到這最後一句,驟然哼聲道,“那也得她有本事走到赫兒身邊去才行。莫說這一路能不能太平,在大魏,他們是正頭夫妻,到了北羯,她可什麼都不是。若是被人察覺到她的身份,墨啜處羅會如何,古麗會如何,還有那些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又會如何……”
惠明公主是在那個地方待過的人,想到這些種種,眉眼間便是籠上了重重陰翳,“她是赫兒的牽掛,更是赫兒的軟肋,若是被人拿住……赫兒的處境本就艱難,她去了我只盼著她不添亂那便阿彌陀佛了。我倒是想攔,可真心攔不住……真是個禍害!”
惠明公主罵著,可眉眼間卻藏不住的心焦,過了片刻,她才道,“你去尋幾個好手暗中護她一護,無論如何不能讓赫兒的心尖尖出了事兒。”
谷
玲姑望著她,想著方才她罵徐皎的那句“口是心非”,忍不住悄悄偷笑了一下,卻是乾脆應是,轉身就出去傳達惠明公主的吩咐去了。
徐皎自是半點兒不知惠明公主與玲姑針對她的這番談話,該道別的也道別了,今夜還見了一回惠明公主,得了她一句承諾,讓她一樁心事暫且算是擱下了,徐皎更是再等不及。
本就是看好了日子,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