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坎子太監的典獄官。他便是變了灰,老子認他得出,我們扮了吳三桂的親隨去監獄提人,這傢伙神氣活現,又說要公事,又說要平西王的手諭。***,他自己這殺狗命,便是平西王的手諭。”韋小寶點頭道:“那倒巧得很。遇上這傢伙,救人便容易了。”料想群雄將刀子架在他頭頸裡,兵不血刃便提了人出來,“八臂猿猴”反正手臂多,順手牽羊,將他也抓了來。徐天川道:“楊大哥得罪吳三桂的事,就是他老兄向我告的密。”盧一峰聽到“告密”二字,忙道:“是……是你老人家……你老人家逼我說的,我……我可不敢洩漏平西王的機密。”韋小寶一腳踢去,登時踢下了他三顆門牙,說道:“我去穩住吳應熊,防他起疑,各位仔細盤問這傢伙,他如不說,也把他兩隻手,兩隻腳割了下來便是。”盧一峰滿口鮮血,忙道:“我說,我說。”他知這夥人行事無法無天,想起楊溢之的慘狀,險些便欲暈去。他知這夥人行事無法無天,想起楊溢之的慘狀,險些便欲暈去。韋小寶走到楊溢之身前,又叫:“楊大哥!”楊溢之聽到叫聲,想要坐起,上身一抬,終於又向後摔摔倒。群雄見到他的慘狀,都感憤慨。此人為漢奸作走狗,本來也有值得如何可惜,然而吳三桂父子對自己忠心部屬也下此毒手,心腸之狠毒,可想而知。韋小寶試幹了眼淚,定了定神,回到廳上,哈哈大笑,說道:“當真有趣!”只見席前的戲子站著呆呆的不動,一見韋小寶到來,鑼鼓響起,扮演“鍾馗嫁妹”的眾戲子又都演了起來。原來他一進內,吳應熊就吩咐停演,直等他回來,這才接演下去,好讓他中間不致漏看一段。韋小寶向吳應熊致歉,說道:“公主聽說額駙在此飲酒,叫了他進去,細問額駙平日愛穿什麼衣服,愛吃什麼食物,問了許久,累得他在廳上久候。吳應熊大喜,連說不妨。吳應熊辭去後,韋小寶到廂房中,不見天地會群雄,一問之下,原來又都出去了,心下奇怪,不知他們又去幹什麼。直等到深夜,群雄才歸,卻又捉了一個人來。原來徐天川逼問盧一峰,得知吳三桂所以如此折磨楊溢之,一來固是疑心他和韋小寶拜了把子,有背叛吳藩之意,二來卻還和蒙古葛爾丹有關。這葛爾丹和吳三桂近年來交往甚是親熱,不斷來來去去的互送禮物,最近他又派了使者,攜帶禮物到了昆明來。這使者名叫罕貼摩,跟吳三桂條談了數日,不知如何,竟給楊溢之得悉了內情,似乎向吳三桂進言,致觸其怒。盧一峰官職卑小,不知其詳,只是從吳三桂衛士的口中聽得幾句,在天地會群雄拷打之下,不敢隱瞞,盡其所知的都說了出來。群雄一商議,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再假扮吳三桂的親隨,又去將那蒙古使者罕貼摩捉了來。韋小寶在少林寺中曾見過葛爾丹,這人驕傲橫蠻,曾令部屬向他施發金鏢,若不是有寶衣護身,早已命喪鏢下,心想他的使者也決非好人,眼見那罕貼摩約莫五十歲年紀,頦下一部淡黃鬍子,目光閃爍不定,顯然頗為狡獪。韋小寶道:“領他去瞧瞧楊大哥。”馬彥超答應了,推著他去鄰房。只聽得罕貼摩一聲大叫,語音中充滿了恐懼,自是見到楊溢之的模樣後嚇得魂不附體。馬彥超帶了他回來,但見他臉上已無血色,身子不斷的發抖。韋小寶道:“剛才那人你見到了?”罕貼摩點點頭。韋小寶道:“我有話問那人,他回答是示盡不實,說了幾句謊話。我向來有個規矩,有誰跟我說一句謊,我割他一條腿,說兩句謊,割兩條腿,這人說了幾句謊啊?”馬彥超道:“說了七句。”韋小寶搖頭道:“唉,這人說謊太多,只好將他兩隻手,兩顆眼珠,一條舌頭,一古腦兒都報銷啦。”拔了匕首出來,俯身輕輕一劃,已將一條木凳腿兒割了下來,拿在手中玩弄,笑道:“我這把刀割人手腿,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你要不要試試?”罕貼摩本是蒙古勇士,但見到楊溢之的慘狀,卻也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的道:“大人……大人有什麼要問,小的……小的……不敢有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