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
晚上十點多和前任在海邊坐著吹冷風,這事兒怎麼看都有點荒謬。尤其等到簡介卡燒盡了,餘溫散在風裡,氣氛也跟著涼了下來。
五年過去,兩個人還是有一種無需多言的默契。蕭經聞沒有問他為什麼燒掉簡介卡,林從沚也不問他為什麼跟到海邊來。
岸邊海水有規律地衝刷上來,一團團白沫。兩下里就這麼枯坐了半晌,還是林從沚覺得實在硌屁股,於是問他:“你這麼大個總裁,不忙嗎?”
“忙啊。”蕭經聞說,“馬上夏季拍賣會了,一大堆事情。”
“那你在我這乾耗一天?”
“是啊……”蕭經聞低頭。五年裡他把glea做到亞洲第一梯隊的拍賣公司,從他這裡出來不少年輕藝術家。
glea會包裝,一個拍賣公司想要更高的成交價,就要讓買家來認同它值得這個價。
所以每季度拍賣會他都很忙,今天大部分時間都耗在畫廊了。中午取完畫助理回了公司,他就在對面公園裡閒逛,最後在車裡蹲守他。本想著看著他二樓臥室燈滅了就走,沒成想真給他蹲到了。
想想這五年裡,有不少青年才俊男男女女的想往蕭經聞身邊貼,這位總裁畢竟才33歲,又高大俊逸。其實要不是最近他在自己這裡表現得實在過於殷勤,連林從沚都會覺得他可能佳人在側。
林從沚也並不想跟他裝傻,又不是高中生早戀,沒必要三回九轉:“這幾年身邊沒人嗎?”
“我?”蕭經聞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下,旋即連嗓音都提高了,“我?我冰清玉潔我!”
“……這形容詞找的。”林從沚笑笑。
“很貼切。”蕭經聞甚至扶正了下自己的領帶。
林從沚站起來,撿起他的盆。蕭經聞跟著起來:“我們……”
“我們只有現在這個狀態才能友好相處。”林從沚打斷他,說,“蕭總,觀念不同的兩個人在一起,要麼爭論不休,要麼一方妥協,我們都試過了,不是嗎。”
林從沚的音色不具備什麼攻擊性,他也沒有疾言厲色,就是平淡地、冷靜地說出來。
蕭經聞善於給世界上的所有東西貼上起拍價,預估它們的成交價。蕭經聞告訴過他,這世界的一切都沒有價值,珠寶究竟有多貴重?它本身的稀有度能為人類帶來什麼?
——帶來定價權。
為什麼稀有寶石被不斷拍高價,因為這樣就獲得了它下一次登上拍賣會的定價權。
珠寶、畫作皆是如此。
這類問題他們吵過很多次了,吵完就上床發洩,做完又覺得為什麼又為這種小事吵架。總之反反覆覆的,終於分手。
所以他們什麼辦法都試過了。
林從沚撥弄了兩下劉海,半開玩笑地說:“以前每次都是吵到床上去,不如做炮友得了。”
蕭經聞身材極好,美術生喜歡漂亮的肌肉骨骼,他的恰到好處,像石膏。林從沚喜歡到什麼地步呢,他在蕭經聞身上畫過畫。
他這句真是半開玩笑,半真半假,還挺緊張。
然而蕭經聞低垂眼皮看著他說:“我只跟愛人上床。”
林從沚抿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