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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工作繁雜,各有分工,我就管這一攤,保證字詞正確沒有歧義,符合法律法規的要求,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你問我工廠在哪裡,公司在哪裡,合同檔案裡都有工商登記號,你怎麼不去工商局問?我已經盡了合理審查的義務,你還要我怎麼做?誰平白做事,會天天想著自己的老闆是不是在洗錢了?”她翻了一眼年輕的,平時就他最兇,動不動大吼大叫,好像她是犯罪分子,連娣人都沒有這麼對待的,“你們也是工作人員,平心而論,你會不會拿個檔案就懷疑是你領導受賄後的結果?我們差不多的工作環境,憑什麼我就要沒事找事?我以為水門事件,那也是華府首席大律師出面才能引起懷疑,我憑什麼日常工作就要疑神疑鬼?”

合同的資金流向,文卿大致可以猜到,而且也知道嚴律師的海外賬號。但是一來她從沒要求接觸這些賬號,二來也沒有做過與之關聯的工作,所以樂得一問三不知,有證據有痕跡的,我照實說,沒有的,你編了我也不承認。

她深知,洗錢罪的定義是以當事人是否明智資金來源系犯罪所得來界定,所以,她一口咬定,經手的錢都是嚴律師以律所名義獲得的,並且有相關的資料作為輔證。

每個律師都有自己的客戶,每個人都對自己客戶保密,她只是經手。有合同,有審批流程,作為其中一環,她把自己嚴格定義為流程中的一環。從第一天開始,她就為此做準備,所以當她面對訊問百,害怕卻並不驚慌,只是擺出一副老實受氣的樣子,今天落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覺得該流就流出來了。

那兩人嘀咕了一陣,收拾東西離開。

第二天,有人通知她,可以回家了。

從車裡看不到外面,顛簸了一陣才有走上平路的感覺。站在自家的小區門口,文卿伸手一摸,頭髮都到肩膀下面了,抬頭看看樓上,竟有些不敢上去。

身後車子離開,文卿還在門口猶豫。單元門被霍地撞開,白咧咧的日頭下突然撞出個大男人,瞪著眼睛看她,對多日未見生人的她是個不小的刺激。眨了眨眼,才認出是伍兵,不知道還是不是她的伍兵?

“我,我回來了。”文卿有些不會說話了,好像從黑暗裡剛剛出來,見到陽光有些不適應,“只是問話,不是——”

伍兵從沒有這麼激動過,上來把她抱得死死的,幾乎要窒息。

其實,死在他懷裡是最幸福的。這就是當初為什麼沒有割開手腕上那個日益突出的靜脈的原因——死也要死得其所。

“回來就好。”伍兵鬆開她,抹了把臉,拎起東西,牽著她的手上樓。

男人是沉默的,文卿一向知道伍兵的少言寡語,但是,從來沒像現在這般感激涕零,短短的半個月,她自己都無法解釋。

開啟龍頭,自家的熱水衝下來,胸口的血痂早就變成紅的疤痕,兩個星期,人的肉體可以發生這麼多改變。而人生的改變似乎比兩個星期還要短,一瞬間,就轉了一百八十度,再一眨眼又回來了。

文卿甚至沒有哭的慾望,摩挲著自己的傷口,好像檢視自己的弱點和缺陷,雖然不喜,卻也無奈。走出衛生間,伍兵已經做好飯,熱氣騰騰的白米飯,泛著油花的紅燒雞塊,青翠喜人的西芹百合,還有她百吃不厭的西紅柿炒雞蛋。旁邊是熟悉的豆漿機,裡面一定是放了各類豆子和米的糊糊。

這就是家,無論第一眼你看到什麼,都不會覺得陌生,甚至沒看到就能猜到——比如,伍兵下面要說的話:

“吃飯吧,快涼了。”

文卿嘴角微動,聽著伍兵說出來,好像 他剛剛從自己心裡走出來,掏出這句話,簡單卻有效,很容易讓心變得踏實。

吃飯,收拾衛生,一切安置妥當,伍兵看著她,有些擔心,“你自己不說話?”

“唔?沒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