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讓他整個人繃得筆直。
晏懷風一怔,這不像是那個瘦小的少年。
眼前的人看上去沉默且沉穩,不說話時不太有存在感,然而卻讓人很放心。尤其是眼神,看著他的時候是純粹的信任與維護。
有趣。晏懷風收回敲著桌面的手指,慢吞吞籠到袖中,心想,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你叫十四?”
“是。”
“本名呢?”
楚越一怔,不知道晏懷風為什麼要在這種場合問這種問題,他當然知道影衛所謂的名字只是他的入門先後順序的一個數字,他們是不允許有姓名的。更何況,他也並不知道十四的本名是什麼。
然而晏懷風很有耐心地等著他回答。
他遲疑了一下,小聲說:“……楚越。荊楚的楚,吳越的越。”
晏懷風頷首,“此名甚好。荊楚自古多勁悍決烈之士,吳越乃臥薪嚐膽之源。從今以後你就用本名吧。”
“屬下謝少主。”這是意外之喜,楚越自從知道自己得以十四的身份活下去,用十四的身份補償晏懷風之後,心裡總是覺得有些難以言喻的悲哀。
因為晏懷風的生命裡,再也不會有“阿越”。
但現在不同了。
“少主請走遠些,屬下來開門。”
楚越抽出腰間長劍,三尺青鋒灌注了內力,用力砍向隕鐵鑄就的子母連環鎖,劍鎖相擊,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劍尖承受不住壓力驟然折斷,而子母連環鎖卻毫髮無損,依舊阻擋在兩人之間。
楚越扔掉斷劍,幾兩銀子一把的尋常長劍,果然無法承受過多的內力。
望了望遠遠站在獄中一角的晏懷風,楚越伸出手握住子母連環鎖,想要徒手把它弄斷。奈何隕鐵不比尋常鋼鐵,堅硬無比,根本無法動它分毫。
想到晏清河派的人馬也許馬上就會隨後趕到,楚越不由地有些急迫,運起全身的內力,企圖跟隕鐵來個硬碰硬。
眼看著他的手上泛起陣陣紅痕,青筋畢露。晏懷風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門邊,他從欄柵的縫隙中伸出一隻手,輕輕覆在在楚越扯著子母連環鎖的五指之上,說:“沒用的,別浪費內力。”
楚越有點沮喪,“是屬下無能。”
晏懷風不以為意,“身上可有帶針?”
楚越一愣,不明所以地從袖口掏出幾枚長針,鬼谷訓練重在暗殺,暗器毒藥,都是必備的。
晏懷風眼睛一亮,接過楚越手中的長針,修長的十指攬起那把精巧的子母連環鎖,將針尖伸進去也不知怎麼搗鼓了一下,沒一會兒就聽見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鎖釦被輕而易舉地開啟。
“少主?”楚越目瞪口呆,晏懷風既然可以隨時脫身,為什麼還要一直待在這裡?
對方像是看清楚了他的心思,施施然走出獄門,與楚越擦肩而過,徑直往出口走去,良久,前方傳來他的聲音,“我一直在等,等一個時機。”
楚越望了望身後空空蕩蕩的牢房,跟上晏懷風。
晏懷風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楚越一驚,帶著點疑問地望著他。晏懷風不說話,用手勢示意他站到他身後。
楚越狐疑地走到晏懷風身後,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晏懷風眼中有光芒一閃而過,他冷冷地看著這座巨大的冰獄和頭頂光輝燦爛的夜明珠們,忽然揮袖運功,打出一掌!
他的瀚海狂瀾心法一旦運起,就如大漠之上的沙暴,狂放肆意,浩浩而去。整個冰獄開始發出細微的碎裂之聲,然後驟然地動山搖,大塊大塊的冰稜開始砸落。
冰獄坍塌就在頃刻!
“少主?!”
晏懷風並不看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