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小廝推門進來,垂首恭立道。
“命人去看看夫人在做什麼?”蕭頌話音方落,便聽見了上樓的腳步聲。
蕭頌唇角微微一彎,他不用看人,只聽腳步聲便知道是冉顏來了,便小廝道,“你下去吧。”
“是。”小廝躬身下去,在到樓梯口的時候,退避到一旁,小聲道,“夫人來的正好,郎君方才還唸叨您呢。”
蕭頌一旦陰鬱起來,全府的氣溫都降至冰點,所有僕婢都知道是因為與夫人鬧彆扭了。他們倒是將形勢看的無比清楚,在家裡,還是夫人的話算數,所以立刻都一邊倒的偏向冉顏。通風報信絕不在話下。
“嗯,賞。”冉顏亦輕輕回了一句。她也只需要說這一個字,至於賞什麼賞多少,都不需要她來動腦筋,歌藍會將這些事情想周全,她只需做決定。
雖然兩人說話的聲音極輕,但蕭頌站在門邊,聽的一清二楚,臉色不由發黑。
冉顏進屋時,便瞧見蕭頌一臉陰沉的坐在案前,她頓了一下,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由莞爾,“夫君,晚膳可曾用過了?”
“未曾。”蕭頌醇厚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自從與冉顏大婚之後,蕭頌每日回家十分積極,便是現在這樣鬧不愉快,視事完之後,還是會立刻回來,不會像以前那樣在官署中隨便吃些。
“我方才做了一些小菜。”冉顏親自將托盤裡的菜擺到窗邊的幾
屋內到處都堆滿了案宗,因怕損毀案宗,蕭頌一般不會在這裡吃飯,喝茶也都是在窗邊那塊地方。
蕭頌今日並沒有露出那種習慣性的笑,默默的坐到幾前,問了一句,“你可曾吃過?”
“娘子一下午都在廚房裡忙,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呢。”晚綠飛快的道。
侍婢在這個時候插嘴很無禮,但是看著兩人整日“相敬如冰”,她十分著急,也顧不得許多,心道:大不了就被打上十幾板子,半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
“晚綠。”冉顏皺眉,不是因為她插嘴,而是太誇張了,她不過比平時多在廚房裡呆了一兩刻,今日的飯菜的確用心些而已。
蕭頌垂眸看了一眼菜色,冉顏做飯不喜歡做很大份量,但菜式比較豐富,因著刀工利落,廚藝也不錯,因此每一道菜看起來都賞心悅目。
“一起吃吧。”蕭頌道。
晚綠聽見蕭頌的話,心中一喜,等了兩息,聽冉顏輕輕應了一聲,她便飛快給盛飯。
食不言。
冉顏和蕭頌雖然是不同時代的人,卻接受了同樣的教育,因此一頓飯下來,只有筷箸偶爾輕輕碰到碗的聲音。
擱下碗筷,待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好端下去,兩人各端了茶水。
冉顏早就將步驟想好了,她開始從正事說起,“我明日便要入宮替晉陽公主診病,前日宮裡已經將記錄公主病情記錄送了來。”
她這話一說,蕭頌便明白了什麼意思,冉顏沒有入宮的經驗,不知宮中禮數。
他抿了口茶,淡淡道,“無需擔憂,照常行禮便是了,不過你的神醫名聲,怕是已經家喻戶曉,後宮妃嬪許是會想見你,我已經託人捎信給德妃娘娘,屆時她會提點你。”
蕭頌縱然生氣,但心中還是關心她,默默的將一切事情都打點好,冉顏心中一暖,伸手覆上他的手。
蕭頌沒有回應,卻也沒有推開她,只是找了個話題,“德妃出自燕氏,她的祖母是出自獨孤氏,這個關係有些遠了,但她與母親關係不錯。”
冉顏的婆婆乃是獨孤最強大一脈的嫡女,燕氏雖然也是名門,但至貞觀年間,遠遠不如獨孤家。德妃憑著那一點親戚關係與她交好,相當於拉攏了獨孤家和蕭家。李世民後宮的女人個個出身高貴,不拼身份和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