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了,下月初九,是好日子,你該大婚了,任何事都拖得,唯獨此事,卻拖不得。”
陳凱之此時倒是難得的顯得溫順,頷首點頭,乖乖的應下,隨即道:“母后,京裡近來很不太平,此事,母后有耳聞嗎?”
慕太后皺眉道:“略聽一些風聲,不過想來,沒有這樣嚴重吧。”
陳凱之卻是搖搖頭道:“母后認為,若是兒臣……兒臣說的是萬一,萬一兒臣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麼宗室之中,誰可主持大局?”
“什麼?”慕太后頓時嚇了一跳,連忙道:“不該說的話,你休要亂說,什麼叫三長兩短,到底出了什麼事?”
陳凱之面上卻是顯得異常平靜,語氣平和地道:“母后莫急,兒臣只是想問問,還請母后見告。”
慕太后看著陳凱之,眼中帶著幾分探究,沉默了很久,才道:“宗室之中,也就是這麼幾個親王,趙王現在在濟北,一旦有變,也不是他想回京就能回得了京的,梁王、鄭王等人,你是素知的,他們當初就是戴罪之臣,現在雖然重新復了王爵,可畢竟大不如前了,說難聽的話,上次狠狠的摔了一跤,現在的他們,是空有王爵之名,而無王爵之實,倘若當真有事,真正能服眾的,料來,就只剩下靖王了吧。”
陳凱之若有所思,口裡道:“兒臣聽說,臣欲新政,卻引來了許多的不滿?”
慕太后幽幽嘆息道:“新政的目的,無非就是要革除舊弊,而要革弊,無非便是打擊豪強,使原先的朱門,少侵佔一些百姓的利益,所以歷來新政,哪有沒有人抱怨的,這世上哪裡有兩全其美之事呢?哀家雖是女流,卻也是熟讀青史的,這新政,沒一個不是逆水行舟,不是難如登天的,你有這志氣,哀家見你一心都在除弊,想要為大陳尋一個出路,自然也不好潑你冷水,不過呢,哀家以為,皇兒若真想定的事,該做的還得做,至於有人抱怨,實話說了吧,這世上,哪裡有新政不被人戳脊梁骨的呢?若沒有人罵,這便不是新政了。”
陳凱之不禁笑起來:“母后教訓的是,千秋功過,這是後人評說的事。”
慕太后卻是凝望著陳凱之,眼中多了絲擔憂,道:“怎麼,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陳凱之想了想,卻是道:“這宮中,有什麼異常?”
慕太后一愣,便道:“宮裡頭……倒沒什麼異常,不過……聽說有禁衛,前些日子,因為喝醉了酒,竟是一群人打了起來,很不像話,哀家已讓慕緒嚴懲了幾個,你那舅舅,其實哪,也不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性子太柔弱了,之所以讓他做禁衛的大都督,無非就是放心而已。”
陳凱之沉默了片刻,道:“是啊,國舅雖是忠心,可論起本事,卻是差得太多,錦衣衛那兒,報來了不少禁衛胡鬧的事,兒臣覺得,這些禁衛並不可靠,母后,兒臣在想,將禁衛們暫時移防至餚山的禁苑吧。”
慕太后不禁詫異,忍不住道:“怎麼,你連禁衛都不放心了?”
陳凱之道:“只是調他們去餚山,重新整肅一下,禁衛一直都是國舅統領,兒臣對國舅,卻是放一百個心的,可禁衛如此,實是教人有些放心不下,所以……”
慕太后畢竟也不是普通女流之輩,到了這個時候,還怎麼看不出陳凱之的異樣?她不禁認真地端詳著陳凱之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陳凱之凝視著慕太后,吐出了四個字:“有人謀反。”
慕太后頓了一下,反而一笑:“謀反?這天底下,自太祖高皇帝以來,多的是野心勃勃的傢伙,哪一年沒有人謀反?皇兒,你可看過史書嗎,還有地方的州志、府志、縣誌,年年都是如此,你我母子,經歷了這麼多事,還擔心這個?現在天下承平了許多,再亂,能比得上當初的時候?”
陳凱之搖搖頭:“問題的關鍵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