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什麼把柄嗎?
不,不應該的。
在此之前,蘇芳確實和關中的楊家有過聯絡,只是這個聯絡,極其機密,即便是書信往來,過手之人,也不超過三個,這三個人,無一不是心腹中的心腹,斷然不可能有背叛自己的可能,即便是錦衣衛和明鏡司,也絕不可能知道這些內幕。
既然如此,那麼陛下何以說出這些話來?
除非……
這陳凱之是在故意試探自己。
不錯。
想到這裡,他心中大定,卻是氣定神閒的,朝著陳凱之徐徐開口說道。
“陛下,臣乃內閣大學士,如何會和亂黨媾和,臣赤膽忠心,對陛下絕無異志,陛下此言,對臣而言,實是誅心,倘若陛下如此信不過臣,臣心痛如絞,莫非陛下要臣以死明志嗎?”
他這話,說的可謂是悲憤。
就差將自己比喻為比干和魏徵了。
表面上是順從,可實際上,卻一副陛下想要如此栽贓陷害一個忠臣,那麼,臣寧願去死,也不肯受此侮辱了。
現在,陳凱之只剩下兩個選擇,要嘛是你要死就去死吧,幾乎可以想象,這一句出來,會有多少人兔死狐悲,又有多少人,認為陛下此舉,竟和商紂王沒有分別。
而另一種選擇,則是陳凱之立即虛心認錯,表示自己不過是失言,請愛卿不必介意。
當然,誠懇的說出這番話,倒是能令人欣慰,可這對陳凱之的威信而言,打擊卻是致命的。
陳凱之沒有動怒,依舊是笑了,一雙眼眸越發認真的看著蘇芳,眉頭輕輕挑了起來,淡淡開口說道。
“是嗎,卿家認為這是誅心,那麼,又為何還要勾結楊氏?”
依舊還是死咬著這不肯撒手。
蘇芳一點也不懼,而是正氣凜然的道:“臣若勾結楊氏,天誅地滅!”
此時連陳凱之都不得不佩服蘇芳這等老油條的厲害了。
無論是到了什麼份上,他永遠是一副赤膽忠心、仗義執言的樣子,永遠都是一副忠臣附體,好似只要陳凱之對他稍有一點斥責,都會成為昏君一般。
這樣的真是厲害,讓人都不敢輕易對付了。
那這只是旁人而已,他陳凱之卻是不怕的。
陳凱之依舊笑著,一雙璀璨的眼眸透著得意之色:“朕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蘇芳聽罷,微微皺眉,他心裡百般的想著,陛下何以如此認定呢,他不可能會有什麼真憑實據,這一點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小心,他斷無可能露出任何的馬腳。
所以他依舊一副赤膽忠心的模樣,正色道:“陛下若是不容臣,臣願引頸受戮,可陛下斥臣不忠,臣萬萬不敢接受,臣願請死,亦不願受辱!”
到了這個時候,卻聽啪的一聲。
這一聲實是乾脆,而且過於突兀,以至於讓百官紛紛抬頭,朝著聲源處看去。
卻見陳凱之狠狠的拍案。
而陳凱之的手掌,何止有千鈞之力,以至於這御案,竟是承受不住,咔的一聲,竟是斷為兩截。
龍顏震怒,任何人都可以自陳凱之的眼中,看到殺機,這重重殺機在眸中閃爍著,令人心生寒意。
蘇芳想要議和,固然許多人不認同,可他畢竟是內閣大學士,卻因為如此,陛下卻認為他與亂黨私下媾和,這便是要殺人的大罪了,如此,難免令人認為,陛下的行為有些過分了,不合禮法。
現在見陛下怒不可遏,竟是長身而起,一身殺氣,滿面冷笑,許多人心裡發寒。
蘇芳則抬眸,凝視著陳凱之,都到了這個份上,即便此刻求饒,也沒有了意義,他這等老油條,深知今日他與陳凱之之間有越多的‘爭執’,反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