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乃是得道高僧,既是爭一爭這佛理,如今這麼多人在,就顯得你我之間是在一爭勝負了,佛曰一切皆空,你我在此爭辯,本就是空,可你我之間,既然都有執念,非要爭出個高下,只是這麼多人觀戰,只怕……不妥當吧。”
鎮海微微凝眉道:“那麼陳施主有何高見?”
陳凱之淡淡道:“這裡乃是書齋,不如請諸位在此等待,而學生與鎮海禪師入這裡屋耳室尋個幽靜的地方,相互請益,如何?”
鎮海顯得有些不滿。
不過旁觀的人,卻紛紛頷首。
陳凱之雖是年輕,可是氣度卻是非凡,人家只是請教,打著的是相互學習的態度,既然如此,若是執意要分出高下,這就太俗了氣了。
陳凱之這儒門子弟尚且有此念頭,你鎮海乃是佛門高僧,思想覺悟還不如一個小小的陳凱之嗎?
顯然,鎮海現在是騎虎難下,陳凱之如此灑脫地提出這個,倒是顯出了不爭強好勝的‘佛性’,若是他拒絕,反而就顯得執念過重了。
他心裡冷哼,這也無妨,那就進屋裡去辯,到時只要陳凱之輸了,還怕不認?
鎮海心裡早有念頭,今日之所以答應來會一會陳凱之,不過是希望藉助這一次辯論,在國師面前顯一顯能耐罷了,等辯完之後,他便會著手想盡一切手段將陳凱之押回大涼去,到時再教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子碎屍萬段。
鎮海的面上微微一笑,彬彬有禮道:“那麼……就請吧。”
陳凱之朝他點頭,領著鎮海進入了內室。
這內室與外頭的正堂相通,又有一道門,通向裡頭一個房間。
不過那一個門卻是緊閉。
這裡新建,所以只有兩個長桌,點了幾盞燈,下頭幾個蒲團,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茶水,陳凱之跪坐,那鎮海也莞爾著跪坐下來。
這裡清幽,外頭有什麼聲音,俱都聽不見。
此時,鎮海道:“可以開始了嗎?”
陳凱之嘆了口氣,才道:“禪師,我與你們大涼,無冤無仇,只因為一個題字,何至貴國上下如此憤恨?”
鎮海輕描淡寫的樣子:“因為非如此不可。”
“噢?”陳凱之凝視著他,道:“還望賜教。”
鎮海徐徐道:“天下諸國都受衍聖公府影響甚深,大涼亦有不少儒生,他們掌握著權柄,就如那錢盛,身為皇子,豈不也對衍聖公府趨之若鶩?吾等非俗世之人,卻也未必不能與大涼的儒生們共存,只是……此消則彼長,若是一味縱容,遲早有一日,這些儒生便要禁佛。我等也不過是捍衛佛門而已。汝如此侮辱佛門,若是不給予教訓,以儆效尤,將來只會有越多人效仿。所以……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既在這裡,鎮海倒也坦然,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實情。
他又淡淡道:“貧僧此番受國師之命前來,就是為了捍衛佛門,這是給大涼的那些儒生們看的,用世俗的說法,這便是殺雞嚇猴。”
“殺雞嚇猴?你既稱自己是佛門之人,也殺雞嗎?”
眼前也只有一個陳凱之,鎮海再懶得掩飾內心,輕蔑一笑道:“殺一人可度千萬人,殺了也就殺了。”
陳凱之其實明白,佛門子弟,到了不同地方,表現是不同的,就如在後世,宮中佛門的學派,理論更是背道而馳。
陳凱之想了想道:“那麼敢問鎮海禪師,真的不可以握手言和嗎?”
鎮海冷漠地道:“阿彌陀佛,貧僧不過秉承佛祖之意而已。施主,你我還是開始論一論佛吧。”
陳凱之嘆了口氣:“哎,你都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麼……學生……只好不要臉了。”
“什麼?”鎮海愕然地看著陳凱之。
陳凱之已是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