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奉旨行事,雖然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可在所有人心裡,畢竟天子剛剛登基,而太皇太后乃是陛下的祖母,地位崇高,宮中本是一體,想來,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王世傑板著臉,一字一句的頓道:“爾等各帶部眾,要嚴防死守,飛魚峰上當人,俱都是離經叛道的逆賊,絕不可有任何人下山,下山者,便是死。”
有人不禁道:“都督,為何不強攻?”
“強攻?”王世傑笑了笑:“強攻的損失太大,他們仗著山勢,未必能夠強攻下來,就在山門處以逸待勞罷,山上的存糧,未必能堅持多久,何況,山中自有人策應。”
王世傑說罷,坐下,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眸輕輕一抬,看著那飛魚峰,從牙齒縫裡迸出話來。
“總之,不得遺漏一個賊子,而那陳凱之,現在就在宮中,想來,也已是甕中之鱉了,我等拿下飛魚峰,便是大功一件。”
眾人正要應諾,這時,卻突有人道:“都督,卑下有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王世傑抬眸看去,卻發現是順化軍中的一個僉事。王世傑先是一愣,隨後便笑了笑:“但說無妨。”
僉事道:“都督,方才,有錦衣衛來此,要見都督一面。”
王世傑皺眉。
錦衣衛……
這錦衣衛,乃是明鏡司打擊的目標,而自己的職責,就是圍住飛魚峰罷了,怎麼會有錦衣衛來找自己。
他不禁面帶怒色,冷冷看著這僉事:“劉僉事,你這是何意?”
錦衣衛,分明就是敵人,宰了都來不及,可你這張僉事,竟還留著錦衣衛。
張僉事不溫不火的道:“卑下,已將他們帶來了!”
說話之間,便有三四個錦衣衛大喇喇的走入了廨舍,想來,這幾人是在那僉事的掩護下進來的,除此之外,似乎還又一個綸巾儒衫之人。
為首之人,正是錦衣衛同知曾光賢。
曾光賢的臉色繃得很緊,若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這是深入虎穴啊。
一個不慎,便萬劫不復,死無全屍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昂首闊步,隨即正色道:“都督王世傑,與順化軍中諸將,聽旨!”
聽旨二字,一下子令廨舍中氣氛緊張起來。
王世傑面色陰晴不定,可看到曾光賢來的只是寥寥數人,卻是放了心,於是冷笑:“錦衣衛,亦是賊黨,本都督正要找你們,想不到,你們竟是自投羅網了,呵呵,你們何來的旨意,竟敢假傳聖旨,這是罪加一等,來……”
幾個親兵便已經預備要動手了。
曾光賢卻是盡力臉色平靜,淡淡開口說道:“是不是旨意,一看便知,王都督何必忙著動手?這倒是……頗有幾分心虛之嫌,怎麼,王都督見不得人嗎?”
一下子,氣氛緊張起來。
身後幾個錦衣衛力士,極緊張的握緊了腰間的刀柄,親軍們也預備要動手。
劍拔弩張。
第八百三十一章:天下太平
曾光賢心裡緊張到了極點,好在,他勉強鎮定,只是面帶笑容:“怎麼,你們還要謀害親軍和欽使?”
一下子,氣氛便全然不同了。
這便是語言的藝術。
曾光賢畢竟是錦衣衛同知,錦衣衛裡的二把手,是陳凱之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他沒有直接說,你這位王世傑都督竟敢謀害親軍和欽使,而是說了你們。
這意思是,別以為王世傑動的手,你們站在這裡其他人就可以撇的乾淨,今日若在此動了手,若是有什麼難料的後果,站在這裡的人,都可能完蛋。
謀逆大罪,可是要全家死光光的。
廨舍中的武官,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