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益,是被諸子餘孽所殺的,直接被人捅了數十刀,胸腹都稀爛了,可謂是死得不能再死。
其實這糜先生到底如何死的,真正殺死他的人是誰,對於陳正道而言,一點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死了,一切都應驗了。
陳正道以前也有許多的門客,這些門客,無一不是自稱自己是什麼高士,可在糜益眼裡,這些人……統統都是渣一般的存在啊,他們說話總是模稜兩可,和方先生比起來,真是糞土和珠玉的區別。
竟是,死了……
方吾才的心裡驚疑不定,比陳正道還要吃驚。
可他很快的定下心神,捋著鬍鬚,一聲嘆息。
這下子,還真應了那句,瞎貓撞到了死耗子了啊。
隨即,方吾才板起了臉來,卻是冷聲地喝訴道:“混賬!”
這一聲痛斥,嚇了陳正道一跳,陳正道仰起頭,目瞪口呆地看著方先生,方先生怎麼……生氣了,難道現在不是該高興的嗎?
方吾才嚴詞厲色的樣子,面帶怒色,肅然道:“只這一件區區小事,殿下也一驚一乍的?殿下將來可是九五之尊,只因為死了一個糜益,就如此嗎?”
陳正道倒吸了口涼氣,方先生……還真是高人啊。
在別人眼裡,宛如奇蹟一般的事,可在方先生的眼裡,卻不過猶如過眼雲煙而已,陳正道頓時羞愧,跟著這樣的世外高人好一段時間了,自己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實在……慚愧得很哪。
陳正道連忙恭恭敬敬地道:“是,是,小王知錯。”
方吾才只淡淡地繼續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殿下以後可要記得,要自重,不可發生了一點小事,都一驚一乍的。”
這還是小事……為了這事,他還幾天輾轉難眠呢。陳正道心裡想著,只是此時他看方先生,宛如方先生身上鍍了金,他甚至隱隱的看到,在那腦後有著淡淡的金色光環。
方吾才隨即道:“好了,老夫要出門了。”
“出門?”陳正道不由道:“先生往哪裡去?”
方吾才如實道:“去飛魚峰,尋陳凱之聊天。”
陳正道神情一愣,忍不住道:“又……又找他?”
方吾才正色道:“怎麼,老夫還不能和他走動走動,交個朋友?”
陳正道看著方吾才,一拍腦門,自己是豬啊,方先生做事,自然有他的深意,自己真是多嘴,什麼都要多問,丟人,丟人啊,跟著方先生這麼久,也沒有什麼長進,便連忙道:“沒問題,沒有任何問題,方先生,要不本王送送你。”
方吾才淡淡地搖頭道:“不必了,老夫有機密的事和他談。”
機密的事?
陳正道便說:“好,那先生一路可要小心了。”
於是方吾才揹著手,緩緩地下了碧水樓,陳正道一直將他送了下去,待方吾才叫了車駕,坐了上去,陳正道殷勤的道:“先生慢走啊,早些回來。”
可方吾才坐在車裡,卻是感覺自己後襟都有些溼了。
隨著馬車徐徐而動,方吾才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待到了飛魚峰下,方吾才下車,此時天色已不早了,他令王府的侍衛和車伕在山下等候,通報一聲,徑直上山。
這一路走得他氣喘吁吁,好不容易到了上魚村,卻見在這裡的校場上,勇士營的丘八們一個個如標槍一般的站在校場,陳凱之似乎也是剛剛下值回來,他左右四顧,看得出不少丘八面帶眉飛色舞之色。
他孃的,自己居然也有能考中縣考的一天。
他們開始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可陳凱之卻是板著臉:“沒有考中的人站出來。”
只有三十多人,一臉死氣沉沉的站出來。
“